得知明天一早九点就要开大会，众嫂子面色讪讪，这下也没有理由再让潘主任去打听了。
稍坐了一小会，众人便找了个借口撤了。
潘主任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
见小院里摆了十几个马扎，自家婆婆还板着一张脸，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娘，你这是咋了？”
徐大娘就把刚才的事给说了一遍，末了才道。
“她们说什么，你听听就算了，领导这会还不知道怎么心烦呢，你过去不是找骂吗？”
潘主任笑着说了一声不至于，又道：“娘，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徐大娘说完，把人招到了自己的房间。
见婆婆翻箱倒柜的，潘主任探头看了一眼，“娘，你找什么呢？”
不多时，徐大娘从箱底翻出了一只洗得发皱的老式布鞋。
她在里面掏了好半天，这才掏出了一沓卷卷巴巴的钱票。
“给，这个你拿着。”
潘主任愣了，“娘，你好好的给我这么多钱干啥？”
说着，把钱又推了回去，“娘，这可是你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我和国豪一个月工资也不少，哪能要你的钱。”
“你想什么呢，这可不是给你的。”
婆媳关系好归婆媳关系好，但钱财方面，徐大娘分得可清了！
虽说带孙子是她自愿的，但除了生活费之外，她们两口子每个月必须得给她十块钱的工资。
她每天眼睛一睁就洗衣做饭带孩子。
家里家外都收拾的井井有条，这钱是她应得的，一分都不能少。
徐大娘道：“这几年我一共挣了540块的工资，加上你们逢年过节给的，一共有780多块，我留80块，余下的700块全部认购股份。”
全部？
潘主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这还是她那个视财如命，一毛不拔的婆婆吗？
“娘，你没开玩笑吧？你之前不是一直不同意我们认购股份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听出婆婆话里有话，潘主任立马抬眼看了过来，“娘，哪不一样了，你和我说说呗。”
徐大娘自然是要说的，她这点钱只能算是毛毛雨。
大头还是得儿子和儿媳妇拿。
于是乎，徐大娘就把这几天的发现和儿媳妇儿说了。
潘主任听完简直惊呆了，她就说她婆婆这两天不对劲。
每天抱着孩子早出晚归的，敢情这是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只不过，她还有点没搞懂，“娘，你就那么肯定这次一定能行？”
“那不然呢。”徐大娘看了一眼自己的养老钱。
她攒这点钱可不容易。
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打死她都不会掏这个钱的。
见自家儿媳妇这会还跟傻狍子似的看着自己，徐大娘继续道。
“设计院的人连着两天没来家属院了，我估摸着，他们是在招待所里画图纸呢。”
“这两天我也没事，就天天抱着孩子去师部大门那转悠。”
“没想到，今天一早还真让我给撞见了！”
他们在上面聊了什么，徐大娘不知道。
但设计院那几个人出师部大楼的时候，表情明显和平时不一样。
而且她跟在后面听了一嘴，这帮人都在夸姜同志呢。
潘主任此时还有些纠结，“娘，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你放心。”徐大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又不傻，哪能因为他们几人笑了一下，就把自己的棺材本给掏出来。
徐大娘之所以这么笃定，那是因为她回家属院的路上，还碰到了另外两个人。
“谁啊？”
“肖团长和雷副团长。”
潘主任被绕迷糊了，“娘，这跟你认购股份有啥关系啊？”
“你说呢？”
徐大娘提醒道：“你好好想想，这两人跟霍团长是什么关系？”
不等潘主任开口，徐大娘又道：“今天是礼拜天，雷达团和飞行团又没有什么紧急任务，这两人一道去了师部，你说是为了什么？”
潘主任反应了一会，“娘，你是说他们去认购股份去了？”
徐大娘点点头，“那肯定的。”
潘主任想了想，“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姜同志一定会投钱呢？”
徐大娘不答反问，“如果这门生意稳赚不赔，给你，你干不干？”
“那肯定干啊！”不干那是傻子。
“那你觉得姜同志是傻子吗？”
潘主任瞬间不说话了，姜同志要是个傻子，那家属院里的其他人都别活了。
想着之前听营房股的人说，姜同志对盖房子的事特别懂。
潘主任忽然福至心灵。
难不成师长一大早把姜同志叫过去，是为了看厂房图纸？
徐大娘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这个猜测。
“你想啊，如果图纸没问题的话，她是不是得投钱？”
“同样的，如果图纸有问题，姜同志也一定会提出来。”
这下，潘主任全懂了，当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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