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转过头,这次她的头转了整整180度,身体却保持不动。她的嘴角裂开到一个不可能的角度,露出太多牙齿。
"客人不满意吗?"她问,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刺耳,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
王贵荣尖叫一声,抓起衣服就往门外冲。他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差点摔倒在最后几级台阶上。柜台后的老板娘不见了,发廊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些红色的小灯像眼睛一样注视着他。
冲出"红浪漫"的大门,王贵荣头也不回地狂奔,直到肺里火烧一样疼才停下来。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回头望去——巷子深处的"红浪漫"依然亮着诡异的红光,但招牌上的字变了,现在写着"永眠堂"三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专业殡葬服务。
王贵荣的胃部一阵绞痛,他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回到出租屋,王贵荣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打开所有的灯。他洗了三次澡,搓得皮肤发红,但总觉得身上还残留着那股奇怪的香味——檀香混合着草药,底下是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躺在床上,王贵荣盯着天花板,那个像女人侧脸的水渍似乎更清晰了。他闭上眼睛,却看到小翠那没有瞳孔的眼睛和裂到耳根的嘴。
不知过了多久,王贵荣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红浪漫"的二楼走廊,走廊尽头的门开着,里面摆着一口红木棺材。棺材盖缓缓滑开,小翠穿着红色旗袍坐在里面,向他伸出手...
王贵荣猛地惊醒,发现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给房间带来一丝温暖。他长舒一口气,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噩梦。
直到他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把钥匙——二楼203房的钥匙。
王贵荣的心脏几乎停跳。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惊慌失措地逃跑,根本没拿钥匙。而且钥匙应该留在发廊的房间里才对。
他颤抖着拿起钥匙,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晚的恐怖经历。更可怕的是,钥匙上缠着一根长长的黑发,发梢微微卷曲,就像...就像小翠的头发。
王贵荣把钥匙扔进垃圾桶,决定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人多的地方。他穿上衣服出门,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城中村白天比晚上热闹得多,街上挤满了买菜的主妇、送货的小贩和无所事事的闲人。王贵荣在路边摊买了份炒粉,强迫自己吃下去。食物的温度让他感觉回到了现实世界。
"老王,昨晚去哪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王贵荣回头,看到是住在同一栋楼的张强。张强是个水电工,经常帮王贵荣修那些总是出问题的水管电路。
"没...没去哪,在家。"王贵荣支吾着回答。
张强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我看见你了,昨晚往'红浪漫'那边走。怎么样,新来的货色?"
王贵荣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你...你也知道那家店?"
"当然知道,"张强挤了挤眼睛,"不过听说那地方邪门得很,开在以前殡仪馆的位置上。有人说半夜能听见里面有人哭,但进去一看又没人。"
王贵荣的胃又绞痛起来。"殡仪馆?"
"是啊,十年前的事了。后来拆迁改建,大部分都推平了,就剩那个角落没人敢动,说是风水不好。"张强喝了口啤酒,"怎么,你不知道?"
王贵荣摇摇头,冷汗顺着后背流下。
"对了,"张强突然想起什么,"你听说最近失踪的那些人了吗?都是些单身汉,没亲没故的。有人说看见他们进了'红浪漫',就再没出来过。"
王贵荣再也吃不下去了。他借口有事匆匆离开,留下张强一脸莫名其妙。
接下来的几天,王贵荣尽量避开那条有"红浪漫"的巷子。他白天去网吧打游戏,晚上早早回家锁好门。但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他总能在出租屋里闻到那股檀香混合草药的味道;半夜醒来,有时会听见门外有指甲轻轻刮擦门板的声音;最可怕的是,每天早上,他都会在某个角落发现一根长长的黑发。
第五天晚上,王贵荣实在受不了了。他决定去城隍庙求个护身符。庙里香火旺盛,烛光摇曳,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施主面色不佳,可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个老道士拦住他问道。
王贵荣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了老道士。老道士听完,眉头紧锁。
"那地方阴气极重,"老道士说,"你被'她们'看上了。"
"她们?"
"非人非鬼,徘徊在阴阳之间的东西。"老道士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把这个贴在门上,可保你三日平安。三日内,你必须离开这座城市,越远越好。"
王贵荣接过黄符,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为什么是三日?"
"因为三日后的子时,是阴气最盛之时。"老道士叹了口气,"'她们'会在那时来找你。"
王贵荣回到出租屋,按照老道士的指示将黄符贴在门上。说来奇怪,贴上符后,那股一直萦绕不散的香味立刻消失了。他稍微安心了些,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
夜深了,王贵荣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城中村渐渐安静下来的声音。就在他即将入睡时,一阵轻微的"咔咔"声从门外传来,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王贵荣猛地睁开眼睛,看见门缝底下慢慢渗进来一缕黑色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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