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机械地摆动,却怎么也赶不走倾盆大雨。刘小光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车厢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关涛身上散发出的廉价烟草气息。
"哥,这鬼天气,咱们要不找个地方歇会儿?"关涛把烟头摁灭在已经堆满的烟灰缸里,声音里带着不安。
刘小光瞥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凌晨2:17。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再坚持一下,还有三十公里就到了。这趟活给的钱多,咱们不能耽误。"
货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慢前行,车灯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和雨水吞噬。刘小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灯光边缘游走,但每次他转头去看,那里又什么都没有。
"你说这收货人什么毛病,非要半夜三更送货?"关涛又点了一支烟,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他年轻却疲惫的脸。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怪癖吧。"刘小光随口应道,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这趟活来得蹊跷——高得出奇的运费,模糊的货物描述,还有那个坚持要他们在凌晨三点前送达的电话。但为了给住院的母亲凑医药费,他别无选择。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车前。刘小光猛地踩下刹车,货车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最终斜停在路边。
"操!"关涛撞在了挡风玻璃上,额头立刻肿起一个大包,"哥你干嘛呢?"
"有人...有人突然冲出来..."刘小光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雨幕中,那个白色身影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那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她走到副驾驶窗前,轻轻敲了敲玻璃。关涛咒骂着摇下车窗,冷风和雨水立刻灌了进来。
"能...能搭个车吗?"女人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的车抛锚了,就在前面。"
刘小光本能地想拒绝,但关涛已经打开了车门锁:"上来吧,这鬼天气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女人道了声谢,拉开后门钻了进来。刘小光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只苍白的眼睛从发丝间露出来,正死死盯着他。
"你去哪儿?"关涛转过头问。
"前面...废弃工厂..."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在你们要去的地方..."
刘小光的手在方向盘上颤抖了一下。他们从没告诉过这个女人他们的目的地。
货车重新上路,车厢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刘小光把暖气开到最大,却依然感到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爬上来。后视镜里,女人的身影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黑暗中。
"哥..."关涛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
刘小光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有雨声和引擎的轰鸣在车厢内回荡。
开了约莫二十分钟,导航显示目的地就在前方。刘小光松了口气,正想告诉后座的女人快到了,却从后视镜里发现后座空空如也。
"人呢?"关涛猛地回头,后座确实没有人影,只有一滩水渍和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刘小光感到一阵恶寒从脚底窜上来。他们谁也没感觉到车门开关的动静,那个女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操...操操操..."关涛的声音变了调,"哥,咱们是不是..."
"别瞎想!"刘小光厉声打断他,声音却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可能...可能是我们看错了,或者她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下车了。"
但两人都知道,这条荒僻的山路上根本没有可以下车的地方,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导航提示目的地已到达,刘小光把车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门旁的牌子上依稀可见"红星机械厂"几个褪色的红字,下面小字标注的日期是1998年。
"这地方废弃多少年了?"关涛咽了口唾沫,"怎么会有人要往这儿送货?"
刘小光没有回答,他按了按喇叭。几秒钟后,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驼背的老人提着煤油灯走了出来。
"送货的?"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刘小光点点头,递出货单:"周先生是吗?我们是..."
"叫我老周就行。"老人打断他,煤油灯的光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把车开进来吧,直接到三号仓库。"
铁门完全打开,刘小光缓缓驶入。借着车灯,他看到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栋破旧的厂房像巨兽的骨架般矗立在雨中。最让他不安的是,院子里停着几辆货车,看起来和他们开的一模一样,只是积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停在这里很多年了。
"哥..."关涛的声音在发抖,"那些车..."
"别管闲事,卸完货我们就走。"刘小光强作镇定,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汗湿。
他们按照指示把车停在三号仓库前。仓库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只有老周的煤油灯提供一点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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