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霓虹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扭曲的倒影。刘三蹲在"夜未央"酒吧对面的小巷口，嘴里叼着半截烟，眼睛却死死盯着酒吧门口进进出出的男女。
"今晚生意不错啊。"陈宇从背后拍了拍刘三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兴奋，"刚才进去三个妞，看样子都喝了不少。"
王顺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我盯上那个穿红裙子的了，走路都打晃，估计再喝两杯就得趴下。"
刘三吐掉烟头，用鞋底碾了碾："老规矩，等她出来，假装好心送她回家。"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反正这些婊子喝醉了什么都记不住。"
酒吧门口，穿红裙子的女孩摇摇晃晃地走出来，高跟鞋在台阶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她扶着墙，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只能看见苍白的下巴和鲜红的嘴唇。
"机会来了。"陈宇搓了搓手。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刘三整了整衣领，装作刚出酒吧的样子快步走过去："美女，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辆车？"
女孩抬起头，眼睛在路灯下泛着奇异的光。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身体又晃了一下。刘三顺势扶住她的肩膀，能感觉到她皮肤冰凉得不正常。
"我朋友车就在那边，送你回家吧。"王顺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黑色面包车。
女孩被半扶半抱地带上了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刘三注意到她的嘴角似乎翘了一下，但再看时又恢复了原样。大概是错觉吧，他想。
车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霉味，混合着女孩身上浓重的香水味。陈宇坐在驾驶座，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座的女孩。她靠在刘三肩上，长发散开，露出一张精致却毫无血色的脸。
"你家住哪？"王顺问道，手里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说："往前开...第二个路口右转..."
车子驶入越来越偏僻的街道，路灯间隔越来越远，黑暗像浓稠的墨汁一样包裹着他们。刘三感觉女孩的身体越来越冷，就像抱着一块冰。
"这他妈是去哪？"陈宇小声嘀咕，"再往前就是老工业区了。"
"停...就在这里..."女孩突然说。
车子停在一座废弃工厂前，铁门半开着，锈迹斑斑的招牌上依稀可见"红星纺织厂"几个字。刘三心里一紧，这地方他听说过，十年前发生过火灾，死了十几个女工。
"你住这儿？"王顺的声音有些发抖。
女孩没回答，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的红裙子在夜风中飘动，像一面诡异的旗帜。三人对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到嘴的肉，总不能就这么飞了。
工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破败。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某种腐败的气味。
"宝贝，这地方可不适合..."刘三的话戛然而止。女孩不见了。
"操！人呢？"陈宇打开手机电筒，光束在空旷的厂房里扫射。
王顺突然抓住刘三的手臂："三哥...你看那边..."
墙角处，红裙子女孩背对他们站着，一动不动。三人慢慢靠近，刘三伸手去抓她的肩膀："别玩了，小妞..."
女孩猛地转身，刘三倒吸一口冷气——她的脸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色，眼睛大得离谱，几乎看不到眼白。
"你们喜欢这里吗？"女孩的声音变了，像是好几个人同时在说话，"十年前，有十二个女孩死在这里...她们也穿着红裙子..."
王顺的折叠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陈宇后退两步，撞上了一台锈蚀的纺织机。
"装神弄鬼！"刘三强作镇定，伸手去拽女孩，"老子今天非要..."
他的手穿过了女孩的身体。
一瞬间，厂房里的温度骤降。所有的纺织机突然同时运转起来，发出刺耳的轰鸣。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手印，天花板上垂下十几条红色的布带，每一条下面都悬挂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女孩的头歪向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嘴角裂开到耳根："欢迎来到我们的家..."
王顺尖叫着冲向大门，却发现原本敞开的铁门不知何时已经锁死。陈宇疯狂地拍打着手机，但屏幕一片漆黑。刘三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你们不是喜欢女孩吗？"女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现在有十二个...够你们玩到永远..."
纺织机的轰鸣变成了女人的哭声，红色布带上的影子开始晃动。王顺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到半空，他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就像被无数双手拉扯着。鲜血像雨点一样洒落，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头不见了。
陈宇蜷缩在角落，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一只苍白的手从地板上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踝。他低头看去，对上了一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陈宇的心脏承受不住这种恐怖，在一声闷响后停止了跳动。
刘三跪在地上，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他看见红裙子女孩向他走来，每走一步，她的皮肤就剥落一块，露出下面焦黑的肌肉。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刘三哭喊着。
女孩——或者说那曾经是女孩的东西——蹲下来，用只剩白骨的手指抚摸他的脸："知道吗？我们等了十年...就等着你们这样的人来..."
刘三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抱住了他。他转过头，看见十二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正对着他微笑。她们的红裙子在无风的厂房里飘动，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废弃工厂时，一切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三具扭曲的尸体证明昨晚发生了什么。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走出工厂，她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
马路边，一辆黑色面包车静静地停着，车门敞开，像是在等待下一个乘客。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工厂，嘴角浮现出诡异的微笑，然后消失在晨雾中。
当晚，"夜未央"酒吧门口，又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醉醺醺地走出来。街对面，三个陌生男人正盯着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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