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七,是个抬棺人。
这行当在城里几乎绝迹了,但在乡下,尤其是那些偏远的山村,人们还是讲究土葬。我干这行已经八年,从十八岁跟着师傅学艺,到如今自立门户,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
手机铃声在凌晨三点响起时,我正在租住的平房里睡得正香。我摸索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是陈师傅吗?我这儿有单生意,价钱好说。"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什么活儿?"
"抬棺。"对方顿了顿,"不过有些特殊。"
我坐起身,点了根烟。干我们这行的,最怕听到"特殊"二字。特殊往往意味着麻烦,意味着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个特殊法?"我吐出一口烟圈。
"棺木有些年头了,需要专业人士处理。"对方的声音压得更低,"地点在青石村,离县城六十里地。报酬两万,现金。"
我夹烟的手指顿了一下。普通抬棺一次最多三千,这价钱确实诱人。
"棺木多重?几个人抬?"
"八人抬,但..."对方又停顿了,"棺木比较沉。"
我皱了皱眉:"死人能有多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不是普通的死人。陈师傅,您要是接这活儿,天亮前就得动身。"
我看了看表,凌晨三点二十。窗外,一只夜猫子发出凄厉的叫声,让我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行,我接。"我最终说道,"把具体位置发我。"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两万块不是小数目,够我歇上大半年。但直觉告诉我,这钱不好赚。我掐灭烟头,开始收拾工具:粗麻绳、黑布、桃木钉、朱砂粉,还有师傅传给我的一把铜钱剑——虽然从没用过,但带着总归安心些。
天蒙蒙亮时,我开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出发了。青石村我听说过,是个藏在深山里的老村子,据说还保留着不少旧时候的习俗。山路崎岖,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村口。
村口站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见我下车,颤巍巍地迎上来。
"陈师傅?"老人眯着眼打量我。
我点点头:"您是打电话的那位?"
老人摇摇头:"我是村长。打电话的是我儿子,他在家里等着。"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那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我跟在老人身后,沿着泥泞的小路往村里走。清晨的雾气笼罩着村子,给一切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灰白色。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几只瘦骨嶙峋的土狗远远地跟着我们,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
"村里其他人呢?"我问。
老人头也不回:"都躲着呢。"他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一座孤零零的老屋,"就是那儿。"
屋子比村里其他建筑都要破旧,木质结构已经发黑,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门前站着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打电话的那位。他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没睡好觉了。
"陈师傅。"他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凉潮湿,像条死鱼,"我是李强。棺木在里面。"
我跟着他进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我说不上来的古怪气味——像是腐烂的木头和草药混合在一起。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然后我看到了那具棺木。
它停放在堂屋正中央,通体漆黑,材质像是阴沉木,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棺木比普通棺材要大上一圈,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不是常见的道家符咒,而是一些我从没见过的古怪符号。
最让我心惊的是,棺木四周的地面上撒了一圈朱砂,但已经被人踩乱了,几个清晰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棺木旁边。
"这..."我转向李强,"棺木里是谁?"
李强避开我的目光:"我爷爷。死了三天了。"
我走近棺木,那股古怪的气味更浓了。我注意到棺盖没有完全合拢,露出一条细缝。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推开棺盖看看里面的尸体。
"别碰!"李强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不能开棺!"
我甩开他的手:"总得让我看看死者,才知道怎么处理。"
李强的表情变得异常惊恐:"不行!爷爷下葬前不能开棺,这是规矩!"
我正想反驳,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咚",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部敲击棺木。我和李强同时僵住了。
"你听到了吗?"我低声问。
李强的脸色由白转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没...没什么。可能是木头热胀冷缩..."
又是一声"咚",这次更清晰了。
我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铜钱剑。抬棺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李强,"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你得告诉我实情。这棺木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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