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抬头望向遮天蔽日的树冠。云南怒江流域的这片原始森林比预想的还要茂密,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只在湿滑的苔藓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窦飞,信号怎么样?"陈友回头问道。
扛着摄像机的窦飞摇摇头,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还是不行,这鬼地方连卫星信号都时断时续。"
"再往里走走,"陈友咬了咬牙,"这次'荒野求生'直播必须成功,平台给了首页推荐位,观众等着看真东西。"
走在最后的女主持林玥不安地环顾四周:"陈哥,我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刚才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在树丛里动..."
"别疑神疑鬼的,"陈友不耐烦地挥手,"云南深山有野生动物很正常,咱们不是带了防熊喷雾吗?"
助手小六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地面:"陈哥,你看这个..."
四人围过去,只见泥地上有一道宽约半米的痕迹,像是某种巨大的物体拖行而过,两侧的灌木被压得东倒西歪。痕迹尽头,一张半透明的蛇蜕挂在低矮的树枝上,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窦飞举起摄像机,镜头对准那张蛇蜕:"老天...这得多大的蛇才能蜕下这样的皮?"
陈友凑近观察,蛇蜕上细密的鳞片纹路清晰可见,最宽处几乎有他的腰粗。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挤出一个笑容:"观众就爱看这个!窦飞,多拍点特写,标题就叫'云南深山惊现巨型蛇蜕,疑似史前生物'!"
林玥脸色发白:"陈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往回走..."
"回什么回?"陈友瞪了她一眼,"这才进山半天,连营地都没扎好。小六,把蛇蜕收起来当道具。"
小六犹豫着上前,手指刚碰到蛇蜕,一阵阴冷的风突然穿过树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咯咯"声,像是树枝断裂,又像是某种生物在磨牙。
窦飞的摄像机突然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镜头拉近到极限:"那边...树冠在动..."
四人顺着镜头望去,远处约五十米的树冠确实在不自然地晃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从一棵树移动到另一棵。但诡异的是,肉眼却看不到任何生物的影子。
"可能是风..."陈友的声音有些发颤,"先扎营吧,天快黑了。"
他们选了一小块相对平坦的空地,周围是几人合抱粗的古树。小六和林玥忙着搭帐篷,窦飞则检查设备,陈友则用卫星电话尝试联系外界,但只听到刺耳的电流杂音。
"见鬼,连卫星电话都不通..."陈友咒骂着,突然注意到窦飞脸色不对,"怎么了?"
窦飞指着摄像机回放画面:"陈哥...你看这个..."
在刚才拍摄的树冠晃动画面中,窦飞放慢了播放速度。在树影婆娑间,隐约可见一段粗壮的、布满青黑色鳞片的柱状物体一闪而过,直径至少有八十公分。
陈友的喉咙发紧:"可能是...树干..."
"树干不会动,"窦飞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而且你看它的移动方式...像蛇一样..."
夜幕降临得比预想的更快。四人围坐在微弱的营火旁,谁都没有胃口吃带来的干粮。森林在黑暗中活了过来,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今晚轮流守夜,"陈友强作镇定,"我第一个,窦飞第二个,小六和林玥你们..."
"我不睡,"林玥打断他,双手紧紧环抱着膝盖,"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小六突然站起身:"我去...方便一下。"
"别走远,"陈友叮嘱,"带上手电和对讲机。"
小六点点头,拿起手电走向营地边缘的树丛。手电的光柱在密林中显得格外微弱,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十分钟过去了,小六没有回来。
"小六?"陈友拿起对讲机呼叫,只听到沙沙的静电声。
又过了五分钟,陈友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和窦飞拿着手电和防熊喷雾,沿着小六离开的方向搜寻。手电光照到一棵大树下的泥地时,两人同时僵住了——地面上有一道明显的拖痕,像是有人被强行拖走,痕迹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旁边的小六的对讲机被踩碎了,手电筒滚落在一边,玻璃罩上沾着某种粘稠的液体。
"小六!"陈友大喊,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惊起几只夜鸟。
回应他的只有远处传来的、诡异的"咯咯"声,像是某种生物在磨牙,又像是树枝被压断的声音。
窦飞的手电突然照到树上,他发出一声惊恐的抽气声。陈友顺着光线看去,只见离地三米高的树干上,有一大片新鲜的刮痕,树皮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剥落,露出白色的木质。刮痕上方,几片鳞片嵌在树干里,在灯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光泽。
"我们得离开这里,"窦飞的声音颤抖着,"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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