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像无数破碎的羽毛从铅灰色的天空倾泻而下,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丽珍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越野车的轮胎在积雪中徒劳地空转,溅起的雪泥又迅速被新的落雪覆盖。
"该死!"王聪一拳砸在副驾驶的车门上,"我就说该听导航的!"
后座的张丽把脸埋在手掌里,她的睫毛膏已经晕开,在脸上留下黑色的泪痕。"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丽珍熄了火,车厢内顿时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仪表盘显示室外温度零下二十度,而天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
"手机还是没信号?"丽珍问道,声音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
王聪掏出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冻得发红的脸上。"没有,从两小时前就没有了。"
这是一次本该充满欢乐的旅行。大学毕业五周年,三人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自驾游,重温大学时代的疯狂。他们选择了这条鲜为人知的雪山公路,原本以为能看到壮丽的雪景,却没想到遭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油箱还有三分之一的油,"丽珍计算着,"如果整晚开暖气,大概能撑到明天早上。但之后..."
她没有说完,但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山深处,没有救援,他们很可能会冻死在这里。
张丽突然指向窗外:"那边!是不是有房子?"
丽珍眯起眼睛,透过密集的雪幕,隐约能看到山坡上有一栋低矮的木屋轮廓。没有灯光,看起来废弃已久。
"可能是猎人的临时住所,"王聪说,"我们得过去看看,总比在车里等死强。"
三人穿上所有能穿的衣服,用围巾裹住脸,推开车门踏入暴风雪中。寒风像刀子般割着裸露的皮肤,积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像在对抗整个世界的阻力。
一百米的距离,他们走了近二十分钟。木屋比远处看起来还要破旧,门板歪斜地挂在铰链上,窗户用木板封死。王聪用力推开门,积尘和霉味扑面而来,但至少挡住了肆虐的风雪。
"有壁炉!"张丽惊喜地叫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
丽珍环顾四周。木屋大约二十平米,角落里堆着些发霉的毯子和几个生锈的铁罐,壁炉旁整齐地码放着一堆木柴,看起来干燥可用。
"运气不错,"王聪搓着手,"至少我们能生火取暖。"
丽珍从背包里翻出打火机,王聪则开始往壁炉里添柴。木柴出奇地干燥,一点就着,火焰很快窜起来,驱散了屋内的寒意。
"你们有没有觉得..."张丽皱着眉头,"这火颜色有点怪?"
丽珍这才注意到,火焰不是常见的橙红色,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蓝调,尤其在火光映照不到的阴影处,蓝色更加明显。更奇怪的是,火焰燃烧时发出一种轻微的、几乎像是低语的噼啪声。
"可能是某种含矿物质的木材,"王聪不以为意,"山里常有这种木头。"
丽珍从车上拿来了食物和水,三人围着壁炉坐下,分享着有限的干粮。屋外,暴风雪的声音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而屋内,蓝色火焰的噼啪声似乎越来越清晰。
"记得大学时我们常去的那个酒吧吗?"张丽突然说,"那家墙上挂满蓝调唱片的小店。"
王聪笑了:"记得,丽珍每次去都点一样的鸡尾酒,叫什么来着..."
"蓝色夏威夷。"丽珍接话,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恍惚。火光在她眼中跳动,蓝色似乎渗入了她的视线,让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滤镜。
夜渐深,温度持续下降。尽管壁炉里的火一直燃烧着,丽珍却开始感到一种从骨头里渗出的寒意。她往火堆前挪了挪,发现王聪和张丽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火是不是...变小了?"张丽的声音有些发抖。
王聪添了几块木柴,火焰猛地窜高,蓝色更加浓郁了。丽珍注意到木柴的切面有不规则的纹路,像是某种她不认识的文字或符号。
"我觉得不太对劲,"丽珍说,"这火...它在影响我。"
王聪转过头,丽珍惊愕地发现他的眼白泛着淡淡的蓝色。"影响什么?"他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觉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张丽突然咯咯笑起来:"你们看,火里有脸!"
丽珍强迫自己看向火焰,刹那间,她确实看到了——无数张模糊的人脸在蓝色火焰中浮现又消失,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话,但声音被火焰的噼啪声掩盖了。
"我们得离开这里,"丽珍站起来,却感到一阵眩晕,"这火有问题,它在...改变什么。"
王聪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外面零下二十度,离开就是死。"
丽珍挣脱开来,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她的思维变得混乱,眼前不断闪过陌生的画面——蓝色的雪,蓝色的树,蓝色的天空下站着无数蓝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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