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亮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殡仪馆的夜班总是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空调运转声打破沉寂。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最后一口已经凉透的咖啡灌进喉咙。五年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与死亡为伴的生活。
"白师傅,有活了。"值班室的门被推开,经理老张探进半个身子,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这都几点了?"白亮皱了皱眉,"明天不行吗?"
老张摇摇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特殊订单,对方出价很高,指明要现在接。说是...从城西那家废弃医院运一具尸体回来。"
白亮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城西废弃医院?那里早就没人了,怎么会有尸体需要运送?但老张接下来的话让他打消了疑问。
"对方付了三倍价钱,而且..."老张凑得更近,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烟味,"说是只需要你一个人去,不需要其他工作人员陪同。"
白亮挑了挑眉。三倍价钱意味着这一趟能赚到他平时三天的工资。房贷、车贷、还有那个永远填不满的赌债窟窿...他需要这笔钱。
"行吧,把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我。"白亮站起身,从挂钩上取下那件已经有些发黄的白色工作服。
老张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简短的地址。"记住,午夜12点准时到,不能早也不能晚。对方特别强调这一点。"
白亮点点头,把纸条塞进口袋。殡葬行业干久了,什么古怪的要求都见过。有人坚持要在特定时辰下葬,有人要求尸体必须面朝某个方向...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活人对死亡的恐惧催生出的迷信罢了。
灵车就停在殡仪馆后院的专用车位上。这是一辆改装过的黑色面包车,外表看起来与普通车辆无异,只是后窗被涂成了不透明的黑色。白亮熟练地检查了车辆状况,确认油量充足后,发动了引擎。
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23:52。他必须在八分钟内赶到那个废弃医院。导航显示路程大约需要七分钟,时间刚刚好。
夜色如墨,路灯在雾气中形成一个个模糊的光晕。白亮打开了雨刷,尽管并没有下雨——挡风玻璃上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带着一种奇怪的黏腻感,像是...呼吸的水雾。
这个念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调高了空调温度,把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
废弃医院位于城西郊区,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建筑。当白亮拐上那条通往医院的单行道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按理说,在这行干了五年,城里所有与死亡相关的场所他应该都了如指掌才对。
道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集,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投下诡异的阴影。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500米,但白亮已经能看到那栋建筑的轮廓了——一栋四层高的老旧楼房,大部分窗户都已经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
23:59分,灵车停在了医院主楼前。这里没有灯光,没有人影,只有一片死寂。白亮掏出手机,拨打了纸条上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但没有说话声,只有一种奇怪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吸声?
"您好?我是平安殡葬的白亮,来接运..."他的话没能说完。
"地下...一层...太平间...12点整..."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每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要...迟到..."
电话突然挂断了。白亮看了看手机屏幕——00:00。
"该死。"他咒骂一声,迅速下车,从后备箱取出折叠担架和裹尸袋。医院的正门被铁链锁着,但旁边的一扇侧门虚掩着,仿佛在等待他的到来。
白亮推开门,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颤抖的光柱,照亮了满是灰尘的地面和墙壁上剥落的油漆。走廊尽头有一个向下的楼梯,上面歪歪斜斜地挂着"太平间"的牌子。
"有人吗?"白亮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没有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向楼下走去。楼梯的金属扶手冰冷刺骨,台阶在他脚下发出不祥的吱呀声。地下室的空气更加潮湿阴冷,带着一种防腐剂和腐朽肉体混合的气味,让白亮想起了那些长时间无人认领的尸体。
太平间的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漆黑。白亮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门口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未经许可禁止入内",字迹已经被岁月侵蚀得几乎看不清了。
"我是来接尸体的,"他又喊了一声,"有人吗?"
依然没有回应。白亮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照进了这个曾经存放死者的空间。令他惊讶的是,太平间内部出奇地干净,没有灰尘,没有蜘蛛网,仿佛有人定期打扫一样。房间中央的不锈钢解剖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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