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叔从布包里取出一个八卦镜,对着庙门照了照。镜面立刻变得浑浊,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
"果然如此。"英叔沉声道,"这里已经成了妖巢。你们村三十年前是不是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赵大爷努力回忆:"我小时候好像听老人说过...对!张铁匠一家就是三十年前死的,据说也是因为得罪了黄大仙!"
英叔点点头:"每隔三十年,这畜生就要找替身。上次是张铁匠,这次是李铁柱,下次..."他看了眼地窖方向,没把话说完。
"道长,求您救救我们村吧!"村民们纷纷跪下。
英叔扶起大家:"都起来。要除这妖物,需要准备些东西——黑狗血、公鸡头、五谷杂粮、铜钱,还有...铁柱生前用过的东西。"
夜幕降临,村民们按英叔的吩咐准备好了所有物品。英叔用黑狗血在黄大仙庙周围画了一个大圈,又在圈内用铜钱摆出八卦图案。他让二十个青壮年手持火把站在圈外,每人间隔三步,形成包围之势。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跑!谁要是跑出圈子,必死无疑!"英叔严肃地警告。
子时将至,英叔穿上杏黄色道袍,手持桃木剑,剑尖上挑着一张符纸。他让两个村民抬来王小虎——孩子已经被绑在门板上,全身抽搐,嘴里不断发出"吱吱"声。
"开始!"英叔一声令下,将符纸在蜡烛上点燃。
符纸燃烧的瞬间,黄大仙庙的门"砰"地一声自动打开,一股阴风呼啸而出,吹得火把忽明忽暗。英叔剑指庙门,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妖孽现行!"
话音刚落,庙内传出一阵刺耳的尖笑。一个身影缓缓走出——那是铁柱!但又不像铁柱...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黄鼠狼的模样,全身覆盖着金黄色的毛发,只有眼睛还保留着些许人类的特征。
"铁柱?"赵大爷颤抖着喊道。
那怪物歪着头打量众人,嘴角慢慢咧到耳根:"赵...大爷..."声音像是铁柱和黄鼠狼的混合体,听得人毛骨悚然。
英叔剑指怪物:"李铁柱,你阳寿已尽,为何滞留人间害人?"
铁柱——或者说曾经是铁柱的东西——发出咯咯的笑声:"不是我要留...是它不放我走..."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英叔脸色一变:"人皮裹魂!好狠毒的手段!"他转向村民解释,"铁柱的魂魄被黄大仙用妖法困在自己体内,强迫他成为新一代黄大仙!"
"救...救我..."铁柱突然跪倒在地,人类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它在吃我...一点点吃我的魂..."
英叔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画了道血符:"铁柱,告诉我黄大仙的本体在哪?"
铁柱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挣扎。他的脸在人与黄鼠狼之间不断变换,最后定格在黄鼠狼的模样:"在...香炉...里..."
话音未落,庙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供桌上的香炉突然炸裂,一只巨大的黄鼠狼从碎片中跃出,足有小牛犊那么大!它浑身金毛根根竖起,眼睛血红,直奔英叔扑来!
"孽畜!"英叔不慌不忙,桃木剑一挥,一道金光射出,将黄大仙逼退。
与此同时,周围的草丛中窜出上百只黄鼠狼,疯狂地冲向村民。火把组成的防线立刻发挥了作用——那些黄鼠狼似乎惧怕火光,不敢靠近。
英叔从布袋里抓出一把铜钱,向空中一抛:"天罗地网,收!"
铜钱在空中组成一张大网,将大部分黄鼠狼罩住。被罩住的黄鼠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冒出黑烟,转眼间化为一滩血水。
黄大仙见状,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转身就要逃回庙里。英叔早有准备,剑指庙门:"封!"事先贴在门上的符纸立刻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墙。
"铁柱!"英叔大喊,"现在是你解脱的时候!拿起这个!"他将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扔向铁柱——正是看香人给铁柱的那把。
铁柱——或者说铁柱残存的人性——接住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正在与英叔周旋的黄大仙,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冲向黄大仙!
"一起死吧!"铁柱的匕首刺向黄大仙,同时自己的身体故意撞向英叔的桃木剑。
"不!"英叔想要收剑,但已经晚了。桃木剑贯穿了铁柱的胸口,而铁柱的匕首也刺入了黄大仙的腹部。
一阵刺目的金光爆发,所有人都不得不闭上眼睛。当金光散去,只见铁柱和黄大仙都倒在地上,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为...为什么..."黄大仙发出不甘的嘶吼。
铁柱的脸上露出解脱的微笑:"因为...我是人..."说完,他的身体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夜空中。黄大仙则发出一声最后的尖叫,炸成一团黑雾,被英叔用八卦镜收走。
与此同时,被绑在门板上的王小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上的黄毛开始脱落,露出原本的皮肤。地窖里传来看香人喜极而泣的哭声:"小虎!我的小虎回来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英叔指挥村民烧掉了黄大仙庙。在清理废墟时,他们在供桌下发现了一个地洞,里面堆满了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这些都是这些年来被黄大仙害死的人和牲畜。"英叔叹息道,"现在它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临行前,英叔把一枚铜钱交给赵大爷:"把这钱埋在村口,可保你们村十年平安。"
赵大爷接过铜钱,欲言又止:"道长,十年后..."
英叔望向远方,目光深邃:"十年后,自会有有缘人来解决。当然,如果你们还是继续捕猎杀生,也许不用十年,就会有新的黄大仙找你们复仇。"说完,他背起布包,拄着桃木剑,沿着乡间小路渐行渐远。
在他身后,朝阳终于升起,驱散了柳树村上空盘踞多日的阴霾。村民们站在村口,望着英叔的背影,既感激又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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