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把车停在路边,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徒劳地摆动,却无法完全驱散倾盆而下的雨水。他看了看手机导航,又抬头望向路边那栋三层小楼——"悦来旅馆"的霓虹灯招牌在雨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两个"口"字旁已经熄灭,只剩下"兑木馆"三个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就是这里了。"张华自言自语道,声音被雨声淹没。
他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连续三个月的项目让他精疲力尽。医生建议他休假,否则随时可能崩溃。于是周五下班后,他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开车离开了城市。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公路一直开,直到油箱见底,才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停下。
旅馆门口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撑着一把黑伞,似乎在等人。张华冒雨跑过去,老人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住店?"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对,一晚。"张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有单人间吗?"
老人没说话,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张华跟着走进去,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前台很小,墙上挂着一排钥匙,大部分都还在原位。看来生意不太好。
"身份证。"老人伸出枯瘦的手。
张华递过去,注意到老人的指甲缝里有些暗红色的污渍。可能是油漆,他想。
"308房,三楼尽头。"老人把钥匙和身份证一起推回来,"押金200,明早十点前退房。"
张华付了钱,拎着背包上楼。楼梯木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走廊的灯忽明忽暗。308房的门漆剥落严重,钥匙转动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但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气味。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椅子、一台老式电视机,还有一扇对着后院的窗户。张华放下背包,坐在床上试了试弹性——床垫很硬,弹簧发出咯吱声。
他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疲惫感突然袭来,他决定简单洗漱后就睡觉。
浴室的水龙头流出的水先是铁锈色,然后才变得清澈。张华草草洗了脸,刷了牙,回到房间。窗外雨声依旧,偶尔夹杂着树枝刮擦玻璃的声音。
他关上灯,躺在床上。床单有股淡淡的漂白剂味道,但下面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气味,像是...腐烂的水果?张华太累了,很快沉入梦乡。
梦里,他躺在这张床上,但床垫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先是轻微的蠕动,然后变成有节奏的敲击。咚、咚、咚...像是有人在床板下面轻轻叩击。张华想醒来,却动弹不得。敲击声越来越响,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从床下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踝!
张华猛地坐起,浑身冷汗。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照亮一瞬间。他大口喘气,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只是个噩梦..."他安慰自己,却感觉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滴水声。滴答、滴答...缓慢而有节奏。不是来自浴室,而是窗户方向。张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光束照向窗户。
窗台上放着一个玻璃杯。
张华不记得那里有杯子。他下床走近,手机的光束颤抖着照向杯子。杯子里有液体,还有...什么东西漂浮在里面。
他凑近一看,差点尖叫出声。
杯子里泡着的,是一个女性的眼球,瞳孔已经扩散,周围的组织在透明液体中微微浮动。眼球连着一段视神经,像一条白色的小尾巴。
张华踉跄后退,撞到床头柜。他浑身发抖,大脑拒绝接受眼前所见。一定是幻觉,或者他还在做梦。他用力掐自己大腿,疼痛真实而尖锐。
再看那个杯子,依然在那里,眼球依然在液体中凝视着他。
"这不可能..."张华喃喃自语,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冷得不正常。他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白雾,而现在是七月盛夏。
他必须离开这个房间。抓起背包和手机,张华冲向门口,却发现门锁纹丝不动——钥匙还在锁眼里,但无论怎么转动都打不开门。
"有人吗?开门!"他用力拍打房门,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却无人应答。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他差点把它扔出去。是一条短信,来自陌生号码:
"客人睡不着吗?需要安眠茶吗?"
张华的手指颤抖着,不知如何回复。就在这时,他听到床下传来轻微的刮擦声,就像指甲在木头上抓挠。
不,不可能。他刚才一定是听错了。
刮擦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伴随着微弱的呜咽。
张华僵在原地,手机的光束不由自主地转向床下。床单垂到地面,遮住了床下的空间。有什么东西在那下面...
他应该跑,应该尖叫,应该做任何事除了靠近那张床。但某种病态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弯下腰,慢慢掀起床单。
光束照进床下空间的瞬间,一张惨白的女人脸猛地贴上来,空洞的眼眶正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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