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陈舟的雨衣帽檐滴落,在他面前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帘。他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背包肩带,抬头望向眼前这片被雨水浸透的绿色地狱。东南亚边境的原始丛林在雨季展现出它最狰狞的一面——潮湿、闷热、无处不在的腐烂气息。
"快点,陈舟!我们得在天黑前找到合适的扎营地点。"古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贯的兴奋和迫不及待。
陈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加快脚步跟上好友。古明比他高半个头,身材健硕,即使在泥泞的丛林中也能保持惊人的行进速度。他们认识十年了,从大学探险社团开始,一起爬过雪山,穿越过沙漠,但这次是陈舟第一次对古明的计划产生强烈的不安。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在雨季来,"陈舟喘着气说,"导游都说了,这个季节蚂蟥泛滥成灾。"
古明回头,脸上带着那种让陈舟又爱又恨的冒险家笑容:"正因为没人敢来,我们才有机会找到'血兰花'啊!想想看,陈舟,传说中的药用植物,可能治愈血液疾病的奇迹之花。发现它,我们就能名留青史了!"
陈舟摇摇头,没有反驳。他知道一旦古明有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说实话,他自己也被那个传说吸引了——据说在东南亚最偏远的丛林深处,生长着一种通体血红、只在雨季开花的兰科植物,当地部落用它来治疗各种血液疾病。
"你们城里人总是这样,不听劝告。"走在最前面的导游阿颂突然停下,转过身来。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小男人,皮肤黝黑,眼睛却异常明亮。"雨季的丛林不是闹着玩的,特别是蚂蟥,它们会闻着汗味和二氧化碳找上你们。"
古明不以为然地拍拍阿颂的肩膀:"别担心,老兄,我们带了足够的盐和驱虫剂。再说,不是有你这位'丛林之眼'带路吗?"
阿颂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带路。陈舟注意到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让他胃部一阵紧缩。阿颂是古明花大价钱从边境小镇雇来的,据说在这片丛林里生活了三十年,熟悉每一条兽径和溪流。
三人在齐膝深的泥浆中艰难前行。雨势稍缓,但丛林中的湿气反而更加浓重,像一块热毛巾捂在脸上。陈舟能感觉到汗水顺着脊背流下,浸湿了T恤。他不断拍打脖子和手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行。
下午四点左右,他们在一处相对干燥的高地扎营。阿颂熟练地用砍刀清理出一块空地,古明则兴奋地搭起帐篷。陈舟负责生火,但潮湿的木柴让这个任务变得异常困难。
"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柴火。"陈舟说着,拿起砍刀向营地边缘走去。
刚走出十几米,他突然感到右腿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条黑褐色的蚂蟥正吸附在他的小腿上,身体随着吸血的动作一鼓一鼓。陈舟倒吸一口冷气,强忍着恶心用刀背刮掉了那恶心的生物。
"该死!"他低声咒骂,检查伤口。蚂蟥留下的伤口呈Y形,渗出少量鲜血。更让他不安的是,当他抬头环顾四周,发现附近的树叶和树干上竟然爬着数十条大小不一的蚂蟥,它们似乎正朝着营地方向蠕动。
陈舟快步返回营地,发现古明正往腿上涂抹某种药膏。"被咬了?"古明咧嘴一笑,"我刚刚也发现了几条。阿颂给的药膏,据说能掩盖人体气味。"
阿颂蹲在火堆旁,神情凝重:"明天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这片区域的蚂蟥太多了。我建议我们沿着溪流走,那里石头多,蚂蟥相对少些。"
夜幕降临后,雨终于停了,但丛林中的湿气丝毫未减。三人围坐在微弱的火堆旁,吃着简单的干粮。陈舟注意到阿颂不断环顾四周,眼神警惕。
"有什么不对劲吗?"陈舟忍不住问。
阿颂沉默片刻:"蚂蟥通常在夜间更活跃...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古明追问。
"而且我从未见过这么密集的蚂蟥群,它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阿颂的声音低沉,"我祖父曾说过,有些地方的蚂蟥不一样,它们会集体行动,甚至能感知到几公里外的猎物。"
古明大笑起来:"得了吧,蚂蟥又不是狼群!它们只是低等环节动物,靠湿度和化学信号寻找宿主。"
阿颂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陈舟注意到老人的手在微微发抖。
夜深后,陈舟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丛林的各种声响——昆虫的鸣叫,偶尔的鸟啼,还有...那种奇怪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落叶上爬行。他告诉自己那只是风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清晨,陈舟是被古明的惊呼声惊醒的。
"陈舟!快来看!"
陈舟钻出帐篷,看到古明和阿颂站在营地边缘,神情异常。他走过去,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地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蚂蟥,它们排列成奇怪的放射状图案,中心指向丛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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