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猛地转身,浴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再看向镜子,那个人影还在,模糊地站在他身后,似乎穿着红色衣服。他颤抖着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异常的冰冷触感。镜中的"他"突然笑了,而现实中的他分明绷着脸。
"操!"石涛一拳打在镜子上,裂纹像蜘蛛网般蔓延开来。等他再抬头时,镜中只剩下他自己惊恐的脸。
第二天,石涛决定去拜访一下四楼的马老头,整栋楼唯一的邻居。敲门后等了很久,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开了条门缝。
"什么事?"老人警惕地问,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是楼上新搬来的,想问问这栋楼..."石涛斟酌着用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马老头的表情变了:"你看到什么了?"
石涛把昨晚的经历简单说了,省略了镜子的部分。老人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三年前,六楼有个姑娘,结婚当天被新郎放了鸽子。穿着嫁衣从楼顶跳了下来。"他指了指单元门前的空地,"就摔在那儿,血溅得到处都是。"
石涛感到一阵恶寒:"那...她的房间是?"
"601,正好在你楼上。"马老头压低声音,"这楼要拆了,她的魂儿不安生啊。小伙子,听我一句劝,晚上有人敲门别开,尤其是..."他看了眼石涛身后,"穿红衣服的。"
回到502,石涛立刻上网搜索三年前的本地新闻。果然找到一条简讯:《新婚女子跳楼自杀,疑因感情纠纷》,配图是打了马赛克的事故现场,但背景清晰可见是这栋老楼。报道称女子名叫林小荷,23岁,自杀时身着红色嫁衣。
石涛决定当晚去朋友家借宿。但傍晚时分,他接到一个长途订单,送客去邻市机场。等返回时已是凌晨两点,疲惫不堪的他还是把车开回了出租屋。
睡到半夜,石涛又被声音惊醒。这次不是弹珠声,而是清晰的敲门声——"咚、咚、咚",三下一组,节奏均匀。
他看了眼手机,凌晨3:33。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急促了些。石涛想起马老头的警告,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我知道你在家。"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轻柔却冰冷,"开门啊。"
石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声音和昨晚打车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他蹑手蹑脚地下床,凑到猫眼前往外看。
走廊的应急灯闪着惨白的光,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背对着门站在走廊上。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嫁衣下摆滴着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突然,女人开始缓缓转身。石涛猛地后退,撞翻了床头柜。巨响之后,敲门声停了。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然后他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我有钥匙。"门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我回来了。"
锁舌弹开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石涛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冲向窗户。就在他拉开窗帘的瞬间,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石涛惊恐地发现床上坐着一个人——红衣女人背对着他,湿漉漉的长发垂到腰际。她慢慢转过头,惨白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
石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拉开窗户就跳了出去。幸好二楼有个雨棚缓冲,他摔在草地上,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往停车的地方狂奔。
后视镜里,502的窗口站着一个红色身影,静静地"看"着他离开。
天亮后,石涛直接开车回了老家。他退了租,注销了网约车账号,再也没回过那座城市。后来听说那栋楼在拆迁时发生了事故,一面承重墙突然倒塌,压死了两个工人。工人们说,拆墙时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声。
至于那根银簪子,石涛后来在老家整理行李时,发现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外套口袋里。他把它扔进了村口的河里,看着它沉入浑浊的水底。那天晚上,他梦见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河边,对他鞠了一躬,然后化作一缕红烟消散在月光里。
从此,石涛再也没遇到过怪事。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他还会想起那个没有五官的脸,和那身滴着水的红嫁衣。而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他始终想不通——那晚他明明反锁了门,那个女人是怎么用钥匙打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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