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车掉水里了...有...有鬼..."王文开牙齿打颤,语无伦次。
两个村民交换了一个眼神。"先回村里再说,你这浑身湿透,要生病的。"
王文开被带到附近的小村庄,村民们热情地给他换了干衣服,端来热茶。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但刻意略过了纸车追他的部分,只说看到了奇怪的送葬队伍导致分神出车祸。
"你说纸车纸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突然插话,"小伙子,你怕是撞见'阴兵借道'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王文开感到一阵寒意。
"王婆婆,别吓唬人家。"村长模样的老人责备道,但眼神闪烁。
老太太固执地摇头:"二十年前,李家的二小子也见过,三天后就高烧不退,没熬过七天..."
王文开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他想起了那只从纸棺材里伸出来的手。
"我...我得走了。"他猛地站起来,"能借个电话吗?我叫拖车来..."
第二天中午,当拖车把货车从水塘里捞出来时,王文开站在一旁,脸色比纸还白。驾驶室里一切正常,除了浸水损坏的电子设备。但当他打开储物格时,一张湿透的纸片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粗糙剪成的小纸人,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腮红晕开像血迹。
王文开尖叫一声,后退几步。拖车司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王文开强自镇定,但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确信自己车上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回到家后,王文开的高烧来得又快又猛。体温计显示39.8度,妻子小芸急得团团转,喂他吃了退烧药也不见效。
"去医院吧?"小芸摸着丈夫滚烫的额头,忧心忡忡。
"不用...睡一觉就好..."王文开虚弱地说,但一闭上眼睛,那些纸人的笑脸就会浮现在黑暗中。
半夜,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睁开眼,借着月光,他看到卧室墙角站着一个人影——惨白的脸,夸张的笑容,正是那个纸人。
"啊!"王文开猛地坐起,打开床头灯。
墙角空无一物。
"怎么了?"小芸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问。
"没...没事,做噩梦了。"王文开喘着粗气,后背全是冷汗。
接下来的三天,高烧持续不退。王文开开始出现幻觉,总能看到纸人在房间里走动,听到细微的纸张摩擦声。医生检查后说只是普通感冒,开了些药就打发他回家了。
第四天晚上,王文开的精神几近崩溃。他跪在客厅里,对着空气哭求:"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做..."
小芸终于忍无可忍,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丈夫去了城里最有名的道观。
道士是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人,听完王文开的描述后,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你撞上的是'阴兵借道'。"道士捻着胡须说,"那些纸人纸车是给孤魂野鬼引路的,活人看到就是不祥之兆。"
"那...那怎么办?"王文开声音发抖。
道士沉吟片刻:"今晚子时,我为你做场法事。但能否化解,就看你的造化了。"
夜幕降临,道士在十字路口摆下香案,点燃三炷高香。他让王文开跪在香案前,自己则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夜风渐起,吹得纸钱漫天飞舞。道士突然大喝一声,剑尖指向西方:"尘归尘,土归土,阴阳两隔,各不相扰!"
王文开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掠过全身,随后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法事结束后,道士给了他一个护身符:"随身带着,三年内不要走夜路,尤其是那条乡村公路。"
回家路上,王文开的高烧奇迹般退了。当晚,他睡了车祸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清晨,小芸欣喜地发现丈夫气色好多了。王文开站在阳台上,望着初升的太阳,恍如隔世。
"以后再也不开夜车了。"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护身符。
窗外,一片被风吹来的纸屑粘在玻璃上,隐约可见一个笑脸的轮廓。但这一次,王文开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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