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袄,把保温杯里最后一口浓茶灌进喉咙。茶水已经凉了,带着苦涩的味道滑下喉咙,却驱散不了深夜的寒意。墙上的挂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太平间外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又熬过一半了。"老张头自言自语道,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他今年六十岁,在这家医院的停尸房当了五年夜班保安,早已习惯了与尸体为伴的日子。比起活人的复杂,他反倒觉得死人更让人安心——至少他们不会惹麻烦。
老张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盖。医生们总说老年人要多运动,可这夜班工作除了每隔两小时巡视一次外,大部分时间就是坐在那把吱呀作响的木椅上发呆。他拿起手电筒,准备进行两点半的例行检查。
停尸房的铁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老张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熟练地找出那把标着"B-3"的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咔哒"一声响。
"老伙计们,我又来看你们了。"老张头低声说着推开门,这是他五年来的习惯——跟这些无人认领的尸体说说话。医院规定停尸房温度必须保持在4℃,冷气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哆嗦。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一排排不锈钢冷藏柜,每个柜门上都贴着标签:姓名(如果有)、死亡时间、编号。老张头数了数,今晚有七个"住客",比平时少一些。他慢慢走过每一排柜子,确认所有柜门都紧闭着,没有异常。
走到最后一排时,老张头突然停下脚步。他感觉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在空荡的停尸房里划出一道弧线。
"见鬼了..."老张头嘟囔着,摇了摇头。人老了就是容易疑神疑鬼。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部,带着防腐剂和消毒水的味道。
确认一切正常后,老张头退出停尸房,重新锁好门。回到值班室的椅子上,他掏出烟盒,想起医院禁烟的规定又悻悻地放了回去。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他决定小眯一会儿,反正监控摄像头会记录一切。
就在他即将入睡时,一个声音惊醒了他。
"...张..."
老张头猛地睁开眼睛,四下张望。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洒下。他揉了揉耳朵,心想大概是做梦了。毕竟六十岁的人,耳朵有点毛病也正常。
他重新闭上眼睛,但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晰一些。
"...老张..."
这次他确定不是幻觉。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低语。老张头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比停尸房的冷气还要刺骨。他站起身,手有些发抖,再次拿起手电筒。
"谁在那儿?"他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回应。走廊尽头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正向他蔓延过来。老张头咽了口唾沫,决定再去停尸房检查一次。也许哪个醉鬼溜进来了,躲在停尸房恶作剧。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老张头推开门,冷气像无形的触手缠绕上来。他打开灯,惨白的灯光下,一切如常。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停尸房里回荡。
只有冷藏柜的嗡嗡声回应他。老张头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甚至查看了每个冷藏柜,确认都锁得好好的。他长舒一口气,心想大概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
回到值班室,老张头再也不敢闭眼。他盯着监控屏幕,看着停尸房门口的实时画面,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交班时,他什么也没说,毕竟谁会相信一个老头子说自己听到了鬼叫?
第二天晚上,老张头差点打电话请假。但想到微薄的退休金和这份工作的稳定收入,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今晚停尸房多了两个"住客",一个是车祸身亡的年轻人,另一个是心脏病发作的老太太。
凌晨一点四十分,那个声音又来了。
"...救...我..."
老张头的手一抖,保温杯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这次声音更清晰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断肋骨。
"谁?谁在那儿?"他站起来,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沉默。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放大。老张头的手心全是汗,他拿起手电筒和警棍,再次走向停尸房。这次他故意把脚步声踩得很重,希望能吓跑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停尸房里一切如常。老张头甚至检查了新来的两具尸体——年轻男子面目全非,老太太面容安详。他盯着老太太看了很久,确认她的嘴唇没有动过。
"见鬼了..."老张头退出停尸房,锁好门。这次他没有回值班室,而是直接去了厕所。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老张啊老张,你是不是该去看看耳科了?"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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