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摇摇头："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昨晚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一直说一直说，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李正龙感到一阵恶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就是昨天你挖到那个铁盒之后。"王强压低声音，"老李，我觉得张德福说得对，那东西邪门。"
下午，李正龙决定把铁盒放回原处。他独自来到三号楼地基旁，挖开昨天发现铁盒的地方。奇怪的是，那个坑洞似乎比昨天更深了，周围的泥土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像是被血浸透过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铁盒放回坑中，正准备填土，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咔嗒"一声。李正龙猛地回头，发现铁盒的盖子自己打开了，里面的符纸正在无风自动，一张一张地飘了出来。
"操！"李正龙手忙脚乱地去抓那些飘散的符纸，但它们就像有生命一般，灵活地避开了他的手指，飘向四面八方。
更可怕的是，那些铜钱也开始滚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地面上划出诡异的轨迹，最后全部停在了三号楼地基的四个角落，形成一个完美的正方形。
李正龙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响起了嗡嗡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转身一看，是混凝土搅拌机，明明没有通电，搅拌筒却在缓慢转动。
"李哥！李哥！"王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正龙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向声音来源跑去。
"怎么了？你脸色跟死人一样。"王强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正龙。
"那盒子...那盒子有问题。"李正龙喘着粗气，"它自己打开了，符纸全飞了，铜钱...铜钱摆成了一个正方形..."
王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刚才听材料科的老刘说，咱们工地以前是个乱葬岗。六十年代的时候，这里埋过一批..."
"一批什么？"李正龙追问。
"不知道，老刘不肯说。"王强摇摇头，"他只说那些人是'不干净的'。"
夜幕降临后，工地上出奇的安静。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李正龙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无法入睡。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工棚外徘徊，时不时地轻轻敲击着墙壁。
凌晨两点，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是王强打来的。
"李哥...李哥你快来..."王强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三号楼...三号楼那边有东西..."
李正龙一骨碌爬起来，抄起手电筒就往外冲。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黯淡的星星。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光柱，照出前方模糊的轮廓。
三号楼的地基处，王强正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发抖。在他面前，那些白天飞散的符纸竟然全部飘浮在半空中，组成一个诡异的圆形图案。铜钱则在图案中心旋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王强！"李正龙冲过去想拉起他，却发现王强的身体异常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拽住了。
"它...它在下面..."王强艰难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李哥，地下有东西在拉我..."
李正龙惊恐地发现，王强的双腿正在慢慢陷入地面，而那里的混凝土明明已经凝固了。他拼命拽住王强的胳膊，却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与自己对抗。
"坚持住！"李正龙大喊，同时用脚勾住一根裸露的钢筋借力。
就在这时，飘浮的符纸突然全部燃烧起来，发出幽绿色的火焰。铜钱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悬浮起来，在空中排成一列，指向地基中央。
王强的身体突然一轻，李正龙向后跌坐在地。他以为王强得救了，但定睛一看，王强的上半身还在地面上，腰部以下却已经完全没入了混凝土中。
"李哥...救我..."王强的声音变得嘶哑，脸上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食他的生命力。
李正龙扑上前去，拼命抓住王强的肩膀往外拉，但一切都是徒劳。王强的身体继续下沉，最后只剩下头部露在外面。
"告诉...告诉我妈..."王强的嘴唇蠕动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我不是...不是意外..."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王强的头也沉入了地面。混凝土表面泛起一圈涟漪，然后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正龙瘫坐在地上，手电筒的光束照在那片吞噬了王强的地面上。混凝土平整如新，没有一丝裂缝或凹陷。只有那些铜钱还躺在地上，排成一个箭头形状，指向三号楼地基的正中央。
手电筒的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黑暗中，李正龙听到一个声音从地下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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