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四和阿旺交了差事,婉拒了寨老留宿的邀请,趁着夜色尚不算太深,踏上了返程的路。那具女尸带来的阴霾似乎随着养尸牌的移交而散去,山风都显得清爽了许多。
师徒二人行至半途,在一处山泉旁歇脚。阿旺灌了几口甘冽的泉水,抹着嘴道:“师父,这事儿总算完了。就是心里头还有点膈应,那夫家也太歹毒了。”
麻老四磕了磕烟袋锅子,眼神望着黑苗寨的方向,幽幽道:“完?怕是没那么容易完。那养尸牌是极阴邪的东西,寨老接了这烫手山芋,又知晓了其中缘由,以黑苗护短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阿旺一愣:“您是说…寨老他们会…”
麻老四点点头:“血债血偿,蛊苗有蛊苗的规矩。我们赶尸人只负责送尸,不插手活人的恩怨。走吧,天亮前赶到下一个歇脚处。”
再说黑苗寨那边,寨老捧着那用符纸和舌尖血封着的养尸牌,脸色铁青得像块生铁。他遣散了众人,只留下几个寨子里最德高望重的老蛊婆和鬼师。
灯火通明的木楼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寨老将养尸牌放在铺着黑布的竹桌上,沉声道:“都看看吧。我那苦命的侄女,不仅是让人害死的,死后还不得安生,要被炼成煞尸供人驱策,还想送回来为害我们寨子,太歹毒了!这口气,我们黑苗咽不下!”
一个满脸刺青的老鬼师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符纸,露出里面的养尸牌。他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好狠毒的咒!这是‘子母连环尸蛊’!以母尸之骨为引,咒杀亲女,再以女尸为器,炼成后不仅能害人,还能窃取他人寿元,反哺施术者!看来这帮畜生已经策划很长时间了。”
另一个老蛊婆用银针轻轻刮了点养尸牌上的朱砂,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舌尖极其小心地舔了一下,呸地吐掉,嘶声道:“里面有‘催生蛊’的味道!还有…绝户藤的汁液!怪不得说是难产死的!根本就是被活活咒杀,抽干了母子的精气!”
真相被一层层剥开,血腥而残忍。女尸的夫家,那个表面上是寻常苗寨,暗地里却修习邪术的家族,为了炼成这具罕见的煞尸,延长自家寿命和运势,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准备‘盘蛇蛊’和‘心火燎原术’。”寨老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他一家老少,肠穿肚烂,心火自焚,死得明明白白!”
……
女尸的夫家寨子,离黑苗寨有几十里山路,规模不大,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富裕。寨子里的人面色大多红润得不正常,与周围寨子时常被瘴气所困的憔悴面容截然不同。
夜深沉,夫家家主的吊脚楼里还亮着油灯。
家主名叫罗嘎,五十多岁年纪,头发乌黑,面色红润,看上去竟像三十许人。他正对着一个黑陶罐念念有词,罐子里隐隐有窸窣声响,仿佛有什么活物在蠕动。
他的婆娘,一个同样显得过分年轻的女人,穿着睡觉的短褂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腰肢,正对着一面铜镜描眉画鬓,嘴里哼着不成调的下流小曲。
“死鬼,你那宝贝罐子啥时候能成啊?不是说那小的死了七天,魂灵煞气最足的时候就能收回来吗?这都第几天了?”女人转过头,声音又嗲又腻,带着几分不满。
罗嘎头也不抬,语气却有些烦躁:“急什么?感应昨晚就差点成了,不知怎么又被强行掐断。怕是送尸的脚夫发现了什么,用了手段。”
女人扭着腰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手不规矩地往下摸,吐气如兰:“发现了又能咋样?两个赶尸的穷酸,还能破了你的法?要不…今晚别鼓捣这死人了,鼓捣鼓捣我这活人呗?逼难受…”
罗嘎被她摸得火起,反手在她饱满的胸脯上狠抓了一把,淫笑道:“骚娘们,等老子收了那煞尸,借它吸了隔壁寨那几个小伙子的寿元,老子让你下水道喷水!现在正到关键时候,别捣乱!”
女人痴痴地笑,手更不老实了:“那你快点嘛…人家等不及了…你说,那小的尸身被送回去,她娘家人会不会…”
“怕个卵!”罗嘎不屑道,“一群只会种地的黑苗,懂什么高深法术?等他们反应过来,老子早就…呃…”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猛地捂住了肚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家的,你怎么了?”女人吓了一跳。
罗嘎只觉得肚子里仿佛有无数条细蛇在钻动、啃噬,剧痛难忍!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冷汗直冒。
几乎同时,女人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心脏咚咚狂跳,像是要炸开,一股无名的燥热从心底涌起,烧得她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水…给我水…”罗嘎艰难地喊道。
女人强忍着不适,跌跌撞撞去倒水。可水碗刚递到罗嘎嘴边,他“哇”地一声,竟吐出一大口黑紫色的污血,血水里似乎还有细小的虫子在扭动!
“啊!!!”女人吓得尖叫,手中的碗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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