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贵松了口气,正要再睡,却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某种声音。
像是...敲击木头的声音。
咚、咚、咚。
很有节奏,不紧不慢。
马成贵浑身汗毛倒竖,屏息细听。声音似乎是从西山方向传来的,时有时无。
“桂花,你听见没?”他推了推身边的媳妇。
桂花咕哝一声,翻了个身:“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了...”
“你仔细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桂花迷迷糊糊听了一会,摇摇头:“哪有什么声音?知了早就不叫了,睡吧睡吧。”
马成贵再听时,那声音果然消失了。他只好躺下,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村里炸开了锅。
不止马成贵,好多人都听到了夜里的敲击声。都是从西山方向传来的,像是有人在敲木头,又像是有人在挖什么东西。
更邪门的是,赵家人一早发现,老爷子的坟前出现了异样——坟土被翻动过,像是有人试图挖开,但又没挖到底。周围没有任何脚印。
河子湾顿时人心惶惶。
村长召集了几个胆大的汉子,包括马成贵,商量对策。
“这事太邪门,得请个先生来看看。”村长说。
众人都点头同意。于是派人去邻村请张半仙——这一带最有名的阴阳先生。
张半仙下午就来了,是个干瘦的小老头,眼睛却异常明亮。他先去赵老爷子坟前看了看,又绕着村子转了一圈,脸色越来越凝重。
“确实是'阴棺'。”张半仙最终断定,“老爷子死时有怨气未消,或者冲撞了什么脏东西。棺材不入土,冤魂不散。”
“那怎么办?”赵家长子急切地问。
“得抬棺。”张半仙说,“重新开棺,化解怨气,再下葬。但必须在午夜子时进行,而且要换人抬棺,原来那十六个抬棺人不能再碰棺材。”
“为什么?”有人问。
“抬过阴棺的人,身上沾了阴气,再抬会更重,而且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张半仙解释道,“得找八个没抬过棺的壮劳力,最好是阳气重的。”
众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后落在了八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身上——马成贵也在其中。
马成贵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推辞,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当晚子时,月黑风高。
西山坟地里点着几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八个人影伫立在赵老爷子的坟前。张半仙穿着道袍,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马成贵和其他七个汉子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夜风吹过,周围的柏树发出沙沙声响,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起!”张半仙一声令下。
八个汉子开始挖坟。泥土还比较松,很快就露出了下面的柏木棺材。在昏暗的灯光下,棺材显得格外漆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
系好抬杠,八人各就各位。
“一、二、三、起!”杠头低声喊道。
马成贵深吸一口气,用力抬起。出乎意料的是,棺材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重,反而比寻常棺材还要轻些。
这让他更加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
抬棺队伍缓缓向山下走去,张半仙在前引路,口中念念有词,不时撒出纸钱。纸钱在夜风中打着旋,像是无数苍白的手在舞动。
按照张半仙的指示,他们需要抬着棺材绕村三圈,然后再回坟地下葬。这叫“绕魂”,是为了让冤魂认路,不再迷途。
第一圈还算顺利。夜深人静,只有脚步声和喘息声在黑暗中回荡。
第二圈时,马成贵开始觉得不对劲。棺材似乎渐渐变重了,起初还不明显,后来每走一步都觉得吃力。其他汉子也感觉到了,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再加把劲!”杠头低声鼓励,“就快完了。”
第三圈时,棺材已经重得惊人。马成贵肩膀生疼,腿像灌了铅。更可怕的是,他隐约听到棺材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不是敲击声,而是某种抓挠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木头。
嘶啦...嘶啦...
马成贵头皮发麻,差点脱手。
“稳住了!”杠头喝道,“千万别落地!”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煤油灯突然全部熄灭。众人陷入一片漆黑。
抓挠声更加清晰了。
黑暗中,不知是谁先松的手,棺材猛地一斜,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完了!棺材落地了!”有人惊叫。
在乡下,出殡途中棺材落地是大忌,意味着死人不愿走,冤魂会缠上抬棺人。
众人乱作一团。马成贵心跳如鼓,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却被什么东西绊倒,手掌擦在粗糙的地面上,火辣辣地疼。
“都别动!”张半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灯!快把灯点上!”
好不容易重新点亮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只见棺材斜倒在地上,棺盖因为撞击裂开了一道缝隙。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裂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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