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他选择了村西的刘寡妇。刘寡妇为人刻薄,经常在背后说人闲话,去年还因为地界问题和张老棍大吵一架。偷她的寿,张老棍心里负担小了许多。
同样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同样的流程。这次烧纸时,张老棍注意到火苗的绿色更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
第二天,刘寡妇的儿子就挨家挨户借钱,说他娘突然病重,要去县医院检查。
张老棍假装关心地去探望,只见刘寡妇躺在床上,面色灰败,明明才五十出头的人,看上去却像七老八十。见到这情形,张老棍心里一阵发虚,匆忙放下几个鸡蛋就走了。
两度借寿后,张老棍感觉自己真的恢复了活力,不仅能下地干活,胃口也好了许多。村里人都说他“越活越年轻”,他表面谦逊,心里却暗自得意。
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张老棍醒来时惊恐地发现,自己左手手背上出现了一块铜钱大小的黑斑。那黑斑不痛不痒,摸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却黑得如同墨染。
更可怕的是,之后每隔七天,身上就会多出一块这样的黑斑,位置毫无规律,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
张老棍慌了神,急忙去找赵婆。
破屋里,赵婆看着张老棍胳膊上的黑斑,脸色骤变。
“你这是遭反噬了!”赵婆声音尖锐,“是不是偷了至亲的寿?”
“没有!绝对没有!”张老棍连忙否认,“我偷的是王老五和刘寡妇的寿,都不是亲戚。”
赵婆眯着眼打量他许久,缓缓道:“那就是被人看见了。法术破时,必有反噬。”
张老棍心头一颤,突然想起第二次烧纸时,远处似乎有狗叫,他匆忙收拾灰烬时,好像瞥见树林里有影子晃动。当时以为眼花了,没放在心上。
“那...那怎么办?”张老棍冷汗直流。
赵婆摇头:“没办法。反噬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黑斑会越来越多,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覆盖全身,那时就是你的死期。”赵婆冷冷道,“早说过,这术邪门,不是闹着玩的。”
张老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恐惧如毒蛇缠绕心头。他不敢再去偷寿,每天躲在屋里,数着身上的黑斑越来越多。
奇怪的是,虽然黑斑不断增多,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觉比以前更有活力。这反常的健康让他更加害怕——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天下午,张老棍在河边遇到王老五的儿子王小柱。小伙子正忙着捉鱼,说是炖汤给父亲补身子。
“你爹怎么样了?”张老棍试探着问。
“怪得很!”王小柱皱眉道,“之前虚弱得下不了床,最近却突然好多了,虽然还是没完全恢复,但能自己走路吃饭了。”
张老棍心里一惊:“那刘寡妇呢?她怎么样了?”
“你说巧不巧,刘婶也好多了!”王小柱道,“昨天还看见她出来晒太阳呢,脸色红润了不少。”
张老棍愣在原地,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回家后,他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检查。总共七块黑斑,分布在手臂、胸口和后背。他颤抖着用手触摸那些黑斑,突然发现——每块黑斑正好对应王老五和刘寡妇好转的时间!
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出现了:反噬不是在剥夺他的生命,而是在归还他偷走的寿元!每多一块黑斑,就意味着他偷来的寿命又流回原主体内!
为验证这个猜想,张老棍开始悄悄观察王老五和刘寡妇。果然,随着他身上的黑斑越来越多,那两人的气色越来越好,逐渐恢复了生病前的状态。
而他自己,虽然感觉身体健康,却恐惧地意识到——当黑斑覆盖全身时,就是他原本阳寿尽的那一刻!
他试图再次去找赵婆,却发现那破屋已经人去楼空,赵婆不知去向。
绝望中的张老棍甚至想过再偷一次寿,但每当他拿出最后一张阴纸,就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老棍身上的黑斑以每七天一块的速度稳定增加。他变得神经质,整天躲在屋里照镜子,记录黑斑的数量和位置。
第二十一块黑斑出现时,覆盖了他左胸大半皮肤。那晚,张老棍梦见王老五和刘寡妇站在他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们的眼睛全是黑色,没有眼白。
第二十八块黑斑出现时,他的后背已经黑了大半。那天王老五居然能下地干活了,逢人就说自己“莫名其妙病好了”,说是祖宗保佑。
张老棍不敢再出门,他害怕看见那些被他偷过寿的人恢复健康的样子,更害怕村里人发现他的秘密。
夏去秋来,稻田金黄,丰收在望。村里的老人常坐在村口聊天,都说今年天气好,收成肯定不错。只有张老棍躲在昏暗的屋子里,看着身上已经连成片的黑斑,绝望地数着日子。
一天清晨,张老棍照常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身体。此刻他全身已经覆盖了四十八块黑斑,只留下胸口一小块皮肤还是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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