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李玉梅背上出现了一片青紫色印记,摸上去是冷的,而且它每天都在变大。
李玉梅第一次让我看那块印记时,它只有硬币大小,藏在右肩胛骨下方,颜色像是淤青,但按上去不痛不痒。“什么时候长的?”我问她,手指触碰那片皮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温度低得不正常,像在摸一块冷藏的肉。
“就这两天,”她扭着头想看清后背,“不疼,就是有点凉。”
我们都没太当回事。也许是不小心撞到了,或者是某种皮肤过敏。李玉梅皮肤白,容易留痕迹。我开玩笑道:“是不是偷偷纹身了?文了个前男友的名字?”她笑骂着把枕头扔过来,我们像往常一样打闹,然后做爱。过程中我避开那片冰凉的区域,心里隐约有些不适,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一周后,印记已经蔓延到巴掌那么大。
形状变得不规则,边缘浮现出细密的、蛛网般的纹路。摸上去更冷了,甚至有些冻手。李玉梅开始抱怨晚上睡不好,说总觉得背上压了块冰,冷得骨头疼。我给她换了厚被子,她依然半夜冻得发抖。奇怪的是,只有长印记的那片区域冰冷,她身体其他部位温度正常。
我们第一次去了社区医院。医生看了看,说是罕见的循环问题,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药膏涂了几天,印记毫无变化,反而颜色越来越深,从青紫往一种发黑的靛蓝色变。而且,它好像更大了。
李玉梅的情绪明显变糟。她是个活泼外向的人,爱说爱笑,现在却经常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抱着靠垫,缩着肩膀。“它好像在动,”一天晚上,她突然说,声音发颤,“刚才有一瞬间,我觉得那里面好像有东西在蠕动。”
我心里毛了一下,强作镇定地安慰她:“别瞎想,肯定是心理作用。”但帮她检查时,我凑得很近。灯光下,那片印记的颜色深浅不一,构成难以言喻的复杂图案,看久了竟有些头晕。我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把耳朵贴上去。
冰冷的触感让我一激灵。
紧接着,我听到了极其细微、极其模糊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压低了嗓子,含混不清地窃窃私语,从极深的地方传来。
我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
“怎么了?”李玉梅问。
“没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变调,“好像……有回音。”我没敢说真话。
那之后,事情开始失控。印记疯狂蔓延,几天之内就覆盖了整个背部,甚至向腰侧和手臂延伸。冰冷的范围越来越大,李玉梅整天裹着厚羽绒服还喊冷。她迅速消瘦,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吓人。那窃窃私语声,我也能偶尔听到了——当房间绝对安静时,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极端烦躁的嗡嗡声绕着她打转。
我们跑遍了全市所有大医院。皮肤科、神经科、血液科、甚至顶尖的疑难杂症专家会诊。所有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医生们对着那片狰狞冰冷、仿佛有自主生命的印记束手无策,只能归结为“罕见的神经性皮炎”或“未定义的血管病变”。昂贵的药吃了,物理治疗做了,毫无用处。存款飞速消耗,绝望与日俱增。
李玉梅彻底变了。她变得阴郁、易怒,拒绝出门,整天蜷缩在角落。她不再让我碰她,尤其厌恶我靠近她的后背。有时,我发现她用一种极其怨恨的眼神偷偷盯着我,那眼神陌生得让人心底发寒。但更多时候,她只是捂着自己的胳膊或身体,瑟瑟发抖地喃喃自语:“……他们在说话……好吵……别说了……”
“谁在说话?说什么?”我抓住她的肩膀问。
她猛地瞪大眼,瞳孔里全是恐惧:“……听不懂……很多很多人……在里面……”
我快要疯了。每天晚上,那诡异的低语声似乎更清晰了一点,像无数人在她皮肤下争吵、呻吟、诅咒。我甚至开始做噩梦,梦见那片印记活了过来,变成一张扭曲的人脸,或者无数张挣扎的嘴,对着我无声尖叫。
最后一位老专家私下建议我:“试试别的途径吧。有些事……科学解释不了。”他眼神躲闪,没敢看李玉梅的方向。
经人辗转介绍,我几乎是用抢的,把一位据说很有本事的神婆“请”回了家。她姓王,是个干瘦矮小的老太太,眼皮耷拉着,穿一身旧衣服,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但一进门,她眉头就紧紧皱起,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直直钉在蜷缩在沙发上的李玉梅身上。
“好重的阴气。”她哑声说,屋里温度似乎瞬间又降了几度。
她走到李玉梅面前,不由分说地掀开她厚厚的毯子。当看到那片已经蔓延到颈侧和手臂的靛蓝色冰冷印记时,王婆婆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病,”她语气极其肯定,“这是‘债’。”
“债?什么债?”我急忙问。
“孽债。缠身的怨气。”王婆婆绕着李玉梅走了一圈,保持一定距离,“你们是不是惊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最近去过什么阴气重的地方?坟地?老屋?发生过不好的事的旧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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