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那灵肉炖得,齁咸!”
“可不是,刘管事还一个劲儿让多吃,我看他是想多扣点伙食灵石……”
两人的交谈声逐渐远去,自始至终,都未曾察觉到近在咫尺的林默。
“这【隐息符】,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好。”林默心中稍定,待护卫走远,才如同鬼魅般继续向位于外门边缘区域的管事房潜去。
管事房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空地中央,与其他弟子居所隔开了一段距离,仿佛象征着刘胖子那点可怜的权威。此刻,房中依旧亮着灯,昏黄的光线从糊着厚纸的窗户里透出来,隐约可见一个肥胖的身影正在屋内焦躁地踱步,时而停下来,对着手中的传讯玉简低声说着什么。
“果然还没睡……”林默心中冷笑,悄无声息地绕到房屋背后。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低矮、看起来许久未曾开启的后门,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铜锁。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精心打磨过的细铁丝——这是之前帮看守藏书阁的老锁匠修理阵法锁时,对方作为谢礼传授的小技巧。
他将铁丝尖端小心探入锁孔,指尖感受着内部机括细微的构造。“咔…哒…咔…”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林默全神贯注,凭借着记忆中和老锁匠学习时锻炼出的手感,仔细拨动着锁芯内的簧片。约莫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只听“啪”的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锁芯弹开。
他轻轻推开后门,老旧的木质门轴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林默动作瞬间僵住,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高过一阵、如同拉破风箱般的“呼噜——呼噜——呼噜噜——”的鼾声,节奏稳定,显然睡得正沉。
林默松了口气,侧身闪入屋内,反手将门虚掩。一股混合着劣质灵酒、油腻食物和汗渍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房间中央的木桌上杯盘狼藉,摊开着几本账册和几枚记录用的玉简,一个空了的灵酒坛歪倒在桌角,残存的酒液正“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污渍。墙角的木床上,刘胖子四仰八叉地躺着,肥硕的肚腩高高隆起,将身上的管事服撑得紧绷,随着他的鼾声有节奏地起伏着。
林默没有浪费时间,首先快速检查了木桌的抽屉。里面除了一些零散的下品灵石和几瓶不知名的丹药外,果然发现了一枚触手冰凉的黑色玉佩,玉佩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背面则是一个龙飞凤舞的“黑”字——正是黑风寨的身份标识。
“果然是他。”林默将玉佩攥紧,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确信。
接下来是寻找系统提示中的“暗格”。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房间:靠墙的衣柜里塞满了油腻的衣物;床底下堆着散发异味、未曾浆洗的袜子;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床头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泛黄山水画上——画的是青木门山门的景象,笔法拙劣,装裱粗糙,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林默走上前,小心地将画轴取下。果然,画后的青石墙面上,有一块颜色与周围略有差异、巴掌大小的方形区域。他用指甲抠住边缘,稍一用力。
“咔哒。”
一声轻响,暗格被拉开。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封折叠好的书信,以及一个散发着淡淡异香的木盒。
林默拿起书信,借着从门缝和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快速浏览。第一封,落款是“黑疤”,字迹狂放潦草:“刘管事亲启,青木灵矿之事,望依计行事,务必拖住苏家援兵。事成之后,矿利分你三成,另附上品‘迷魂香’三盒,以供打点之用。”第二封,则是刘胖子的回信,字迹歪斜,还沾染着油污:“黑疤首领放心,苏家丫头(指苏清颜)的求援申请已被我压下,护卫队那边也已打点妥当,定叫你们的人顺利接手灵矿……”
“铁证如山。”林默心中冷哼,将书信小心折好放入储物袋。他又打开那个木盒,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三支细长的线香,香体呈暗红色,盒盖上印着与玉佩相同的狼头标志。他凑近轻轻一嗅,一股甜腻到令人头晕的香气直冲鼻腔,正是黑风寨惯用的、能致人昏迷的“迷魂香”。
就在他准备将木盒也收起时,床上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咕噜噜~~~~”的肠鸣音,在鼾声的间歇中格外突兀。
林默心中一凛,瞬间闪身躲到了厚重的衣柜阴影之后。
只见床上的刘胖子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灵肉……好……好吃……”,翻了个身,巨大的身躯压得木床“嘎吱”作响,鼾声再次响起。
林默刚松一口气,准备出来,却见刘胖子猛地“唔!”了一声,捂着肚子坐了起来,肥胖的脸上瞬间布满痛苦之色,冷汗涔涔而下。
“哎呦……疼死老子了……这该死的肚子……”他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爬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肥厚的脚板,“啪嗒、啪嗒”地就朝着屋外的茅房方向冲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肯定是晚上那黑心店家送的灵肉不新鲜……等老子明天去砸了他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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