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清颜……” 林默深吸一口气,一股混合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涌入肺腑,他握剑的手更加稳定,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而专注。这份无声的支持与信任,他绝不能辜负!
一直占据上风的赵雪,敏锐地察觉到了林默状态的变化——原本在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已显颓势、眼看就要被攻破防御的林默,此刻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剑招格挡之间,那份沉稳与韧劲竟然又回来了!她眉头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但随即就被更盛的怒火吞噬:“装神弄鬼!垂死挣扎!给我败!”
厉喝声中,赵雪猛地将丹田内剩余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疯狂注入疾风剑中!“嗡——!” 剑身剧颤,发出的嗡鸣瞬间变得高亢刺耳!其上笼罩的青色光芒骤然暴涨,光芒之盛,甚至一度压过了场上的天光!她双手紧握剑柄,娇叱一声,身形跃起,携带着全身之力,朝着林默当头猛劈而下——“疾风剑法?终极式?裂风斩”!
这一剑,已是她此刻所能爆发出的最强一击!剑锋落下之处,灵力高度压缩凝聚,竟形成了一道半月形的、肉眼清晰可见的青色巨大风刃!这风刃呼啸旋转,边缘处空气被极度压缩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啦”声,仿佛布帛被硬生生扯开!风刃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似乎发生了扭曲,带着一股摧枯拉朽、誓要将前方一切斩断的恐怖气势,朝着林默拦腰横扫而去!
“啊!”
看台上瞬间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不少弟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血腥一幕。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外门管事,也“霍”地站起身来,脸色凝重,显然没料到赵雪一上来就动用如此杀招!苏清颜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俏脸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一双小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失声惊呼出来,只有那剧烈颤抖的双肩,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直面那恐怖风刃的林默,眼神却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他看出来了!这“裂风斩”威力固然骇人,但正因如此,它对灵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而且,赵雪为了追求极致的攻击力与速度,在出招的瞬间,其胸腹之间的空门,会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个极其短暂、却真实存在的破绽!
这,就是他等待已久,唯一的机会!
电光石火之间,林默动了!他没有像大多数人预想的那样,徒劳地试图格挡或向后疾退,而是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他双膝微屈,紧接着猛地发力,身形如同被强力弓弩射出的箭矢,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后,而是向着斜后方猛地弹射跃起!与此同时,他体内那经过苏清颜暗中辅助、勉强恢复了些许的灵力,连同他自身坚韧的意志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了那柄看似残破的凡铁短剑之中!
他没有施展任何花哨华丽的剑招,用的,依旧是那套朴实无华、却被他演练了成千上万次的基础剑法!只是这一次,这一剑的速度、角度、力量,都达到了他生平所能企及的极致!剑尖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咻”声,目标并非那骇人的风刃,也非赵雪的要害,而是精准无比地、如同毒蛇吐信般,直刺赵雪因全力挥剑而微微暴露出的、握剑的右手手腕!
这正是基础剑法中,最为简洁,也最为凶险的杀招——“剑挑手腕”!千锤百炼,化腐朽为神奇!
赵雪的“裂风斩”刚刚脱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刹那,她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林默那刁钻狠辣的一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想要变招,想要回防,但“裂风斩”那巨大的惯性以及体内几乎贼去楼空的灵力,让她的动作慢了岂止一拍!
“噗——!”
一声轻微的、利刃切入皮肉的闷响传来。
凡铁短剑那冰冷而粗糙的剑尖,精准地点在了赵雪白皙纤细的手腕之上。林默刻意控制了力道,并未造成深可见骨的创伤,但那瞬间爆发的凌厉剑气,却如同无数根细针,狠狠刺入了她的腕部经脉!
“啊!” 赵雪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整条右臂瞬间酸软麻痹,再也握不住那沉重而珍贵的疾风剑。
“哐啷!”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突然变得死寂的演武场上。那柄凡阶中品的疾风剑,无力地掉落在光洁的白玉石地板上,弹动了两下,便静静地躺在那里,光芒黯淡。
全场,鸦雀无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演武场中央那定格的一幕——赵雪脸色惨白如纸,左手紧紧捂住剧痛的右手手腕,身形微微佝偻,脸上充满了痛苦、震惊、茫然以及一丝尚未散去的惊恐。而在她对面,林默手持那柄带着缺口的凡铁短剑,剑尖稳稳地停在赵雪咽喉前方一寸之处,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有些急促,额上汗水淋漓,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胜利的火焰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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