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度不甘、怨毒、羞愤的怒火混合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但他毕竟是经验老道、行事狠辣的魔头,审时度势之下,立刻做出了最利于自己的选择——逃!
“林默!!!小杂种!!!今日之耻,老子刻骨铭心!他日必当千倍万倍奉还!我要你青木门鸡犬不留!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血煞宗总舵无穷无尽、不死不休的追杀吧!!!”
血牙发出一声如同受伤濒死野兽般的、凄厉怨毒到极致的咆哮,声音嘶哑,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边缘雕刻着诡异骷髅与毒蛇缠绕纹路的令牌,看也不看,如同丢弃什么烫手山芋般,狠狠往地上一摔!
“咔嚓!哔——!!!”
令牌触地即碎,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神魂皆颤的、如同万千怨魂齐声尖啸的刺耳音波!与此同时,山谷周围那些原本还算平静的灰黑色瘴气,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魔能,瞬间沸腾起来,浓度暴涨,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幽暗,如同活物般翻滚着,如同厚重的、粘稠的黑色帷幕般将血牙的身形彻底吞没、包裹!
待得那令人心悸欲裂的尖啸声渐渐消散,暴涨的、如同墨汁般的瘴气也缓缓平复、稀释之后,原地早已失去了血牙的踪影,只留下那枚碎裂成几块的、冒着丝丝黑气的黑色令牌,静静地躺在尘埃与血污之中。令牌的碎片上,隐约可见四个以暗红色、仿佛还在微微蠕动的颜料书写的、充满了邪异不祥气息的大字——“血煞宗总舵”。
而另一边,红珠依旧瘫软在地,身下一片狼藉,恶臭弥漫。她双目失神,仿佛灵魂都已经离开了躯壳,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绝望。周围的同门早已躲得远远的,没有任何人上前搀扶,只有无尽的鄙夷和避之不及。
林默快步上前,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确认血牙确实已经借助那诡异令牌远遁之后,才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几块令牌碎片。碎片入手,一股阴寒刺骨、仿佛能冻结血液的气息顺着指尖迅速蔓延而上,上面的暗红色字迹仿佛拥有生命般,在碎片断口处微微蠕动,令人心生寒意与厌恶。他眉头紧锁,将这些危险的碎片妥善收入一个特制的隔绝符箓的玉盒中,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队伍。
“血牙已遁逃!所有人,立刻清剿分舵内残余邪修,务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行动!” 他的命令清晰而果断,打破了因刚才那戏剧性一幕而有些怪异的气氛。
周浩第一个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后怕和强烈戏谑的复杂笑容,用力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声音都因为想笑而有些变形:“林哥!我滴个亲娘诶!高!实在是高!兄弟我服了!刚才那一把白粉撒得……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你没看见,那个叫红珠的女魔头……我的天,那场面……啧啧啧,简直是……简直是粪发图强,一泻千里啊!哈哈哈!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这么有味道的斗法!”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李苗苗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一只手还下意识地紧紧按在小腹上——尽管有阵盘防护,但最初毒烟扩散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丝,此刻仍感到些许头晕与隐隐的肠胃不适,再加上刚才那冲击性的一幕和弥漫的恶臭,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林默没好气地瞪了周浩一眼,示意他收敛点,转而看向李苗苗,语气放缓了许多,带着关切:“李师妹,感觉如何?若身体不适,可先在此调息,清剿残余交由我们即可。”
李苗苗闻言,连忙挺直了微微佝偻的腰背,用力摇了摇头,尽管唇色还有些发白,胃里依旧不舒服,却努力挤出一个坚强的笑容:“林师兄放心,我……我无碍的!只是些许不适,缓过气便好。剿灭邪修,人人有责,我……我能坚持!” 她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虽然纤细的手臂仍在微微颤抖,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光芒。她刻意不去看远处那瘫倒的红色身影和弥漫的恶臭源头。
林默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他提起灵阶流云剑,剑身光华流转,率先朝着那洞开的、幽深如同巨兽之口的石门内走去。空气中,那混合了血腥、焦糊、恶臭的复杂气味,依旧浓烈。
分舵内部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复杂难闻的气味。狭窄而曲折的走廊两侧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悬挂着一盏血红色的灯笼,灯笼内燃烧的并非寻常火焰,而是一种跳跃不休、散发着阴冷绿光的诡异磷火,将这地下空间映照得如同森罗鬼域,光影幢幢,平添几分恐怖与压抑。脚下是潮湿冰冷的石阶,偶尔能听到从黑暗的拐角深处传来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碰撞的细微声响,显然是残留的血煞宗弟子正在如同无头苍蝇般仓皇躲藏,或是试图负隅顽抗。或许,他们也隐约听到了外面发生的、关于红珠的可怕消息,士气更是低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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