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全神贯注,灵力运转稍加速率的刹那,她那不争气的肚子里,竟然又传来一声清晰的“咕噜”轻响!苏清颜脸色骤然一僵,手中的灵力差点溃散,她慌忙停下动作,双手再次下意识地按住了小腹——方才虽然排解了大半,但似乎仍有少许残余气体,加上此刻布置阵法需调动灵力,似乎又微妙地刺激到了那刚刚平息下来的肠胃。
她做贼心虚般飞快地瞥了林默一眼,见他正背对着自己,专注地检查一株幼苗的根须,似乎并未留意,这才赶紧趁机,再次释放了一个极其轻微、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排气,随后立刻暗暗运转灵力,将最后一点余气也悄然逼出体外。这次是个无声的闷屁,只有一丝极淡的、混合了清味丹和未消化灵参的独特药味,悄然弥漫开来,但很快就被聚灵阵开始汇聚而来的、更加浓郁的天地灵气所冲淡、掩盖。
林默其实在她肚子发出第一声轻响时,那远超常人的听觉便已捕捉到了,那丝极淡的气味也未能逃过他的感知。他却仿若未闻,甚至连肩头都未曾动一下,只是在她完成布阵,略显忐忑地望过来时,才恰好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对阵法成效的赞赏笑容:“清颜,你这聚灵阵布置得当真精妙。看这灵气汇聚的速度与浓度,远超我预期。有这阵法滋养,这些幼苗的成活率和生长速度定然无忧。”他话锋自然地一转,仿佛刚刚注意到什么,目光扫过刚刚翻动过的土壤,语气随意地说道,“对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类似陈年灵肥翻上来似的土腥气?许是我刚才挖坑时,不小心动到了底下埋着的旧肥,气味有些冲,你别在意。”
苏清颜听到他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在用一种极其体贴的方式,替她掩饰方才那微不足道的尴尬。一股汹涌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心中最后一丝窘迫,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越灵动:“嗯,是有一点儿泥土的气息,不过很淡,没什么的。林师兄你看这株幼苗,它的叶片边缘带着银线呢,是不是品种比较特别?”
她伸手指向竹篮里一株看起来格外精神的幼苗,成功地将话题引回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上。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那株幼苗的叶片边缘,镶嵌着一圈极其细微、却清晰可见的银白色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确实不凡,”他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小心地将那株幼苗拿起,仔细端详,“这银线纹路,我在宗门灵植图谱上似乎见过记载,是某种良性变异的征兆,往往意味着其对灵气的亲和力更强,未来长成后,药效或许会比普通的温肠草更胜一筹。清颜,你眼光真好。”
得到他的肯定,苏清颜心中那点因尴尬而产生的涟漪彻底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成就感与欢喜。她继续专注于手中的青鸾阵盘,这次更加注意控制灵力的输出与节奏,指尖流淌出的淡蓝色灵光稳定而精准,如同最灵巧的绣娘在绘制一幅无形的灵纹画卷。聚灵阵的符文在她手下逐渐完善,淡蓝色的光晕以阵盘为中心缓缓扩散,最终形成一个稳定的、笼罩着所有幼苗的灵力气场。空气中的灵气受到牵引,如同受到召唤般,丝丝缕缕地汇聚而来,在幼苗周围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氤氲着淡白雾气的灵雾。
“好了!”苏清颜轻轻呼出一口气,额角因专注而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脸上却带着完成杰作后的满足笑容,“聚灵阵已成。有它持续汇聚灵气,这些幼苗吸收灵气的效率至少能提升三成,而且阵法自带一丝宁神驱虫的微弱效果,能帮它们更好地抵御外邪。”
林默看着她因灵力消耗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亮晶晶的、充满了成就感的眸子,心中柔软一片。他放下手中的药锄,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欣赏着眼前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几十株温肠草幼苗整齐地栽种在翻新的肥沃土壤中,嫩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根部的泥土被仔细压实,每一株都显得精神抖擞。淡蓝色的聚灵阵光晕如同一个透明的罩子,温柔地守护着它们,灵雾缭绕,更添几分仙气。
“辛苦你了,清颜。”林默由衷地说道,目光温柔地落在她侧脸上,“没有你的聚灵阵,单靠它们自己吸收天地灵气,想要长到可以入药的程度,恐怕得大半年。现在有这阵法相助,说不定三四个月后,我们就能用上第一批新鲜的温肠草了。”
苏清颜仰起脸,迎上他温柔的目光,脸颊微红,但笑容更加明媚:“能帮上忙,我很开心。等它们长大了,我不仅要给林师兄做最好吃的温肠糕,还要试着用它们的根须配合其他灵草,看看能不能炼制出效果更好的温养肠胃的丹药。”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那光芒比阳光更加耀眼。
林默心中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个之前准备好的小巧玉盒,递到她面前:“说到温肠糕,这个你先收着。里面是我特意准备的灵峰蜜,据说是采集了上百种灵花酿成,味道清甜,灵气温和,最适合用来调和药性。等温肠草成熟了,我们就用它来做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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