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听得专注,不由地凑近图纸,鼻尖几乎要碰到那泛黄的纸面。此时,一束明亮的阳光恰好透过船舱雕花的窗棂照射进来,落在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她的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显得异常柔和,宛如一幅精心描绘的水墨仕女图。她认真无比地审视着图谱,莹白的食指在图纸上轻轻点过,低声自语般地推算着:“正东方位,对应的是‘青龙剑’的凌厉剑气,毒阵需用柔韧绵长的‘缠丝阵’相辅;正西方位,是主杀伐的‘白虎剑’,则需搭配侵蚀性最强的‘蚀骨阵’方能克制……”
林默看着她这副全心投入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一旦认真起来,那双漂亮的眸子便会微微眯起,像极了警惕而又专注的灵猫,鼻尖还会偶尔轻轻翕动一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娇憨与可爱。他忽然想起昨夜子时路过她房外时,仍能看到窗纸上映出的、伏案忙碌的剪影,桌角似乎还放着半块没来得及吃完的温肠糕——想来又是忙得忘了用膳。
飞舟穿过云层,稳稳降落在青云宗那气势恢宏的山门之前时,已近巳时。青云宗坐落于高耸入云的青云山顶,山门由巨大的青色岩石垒砌而成,“青云宗”三个古朴大字镌刻其上,笔力千钧。山门两侧,矗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麒麟雕像,睥睨四方,尽显大宗气派。
张浩早已带着五名精神抖擞的青云宗弟子在山门外等候。他身着一袭利落的青色劲装,腰间佩着宗门标志性的青锋长剑,见飞舟落下,立刻快步上前,拱手笑道:“林默兄,清颜师妹,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诸位长老已在演武场等候多时了。”
林默纵身跃下飞舟,拱手还礼:“有劳张浩兄久候,路上稍有耽搁,还望勿怪。”
苏清颜也跟着轻盈地下了飞舟,对着张浩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见过张浩师兄。”她抬眸之际,初升的阳光正好洒在她如玉的脸庞上,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扇形阴影,让张浩不由得怔了一瞬,随即连忙笑着摆手:“清颜师妹太客气了,快请随我来,长老们正期待着二位的高招呢。”
一行人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山路向上而行。沿途可见不少青云宗弟子正在晨练,有的在空地上演练剑法,剑光霍霍;有的则在古树下盘膝打坐,吐纳灵气,一派生机勃勃、积极向上的景象。苏清颜略带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青云宗的建筑多为木质结构,屋顶覆盖着深色的青瓦,屋檐下悬挂着一串串小巧的铜制风铃,山风吹过,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令人心旷神怡。
“清颜师妹,我看你这青木阵盘,似乎比上次见时又精巧了不少?”张浩注意到她腰间那略显鼓囊的储物袋,笑着询问道,“上次两派联合训练,你这阵盘可是立下了大功,让血煞宗那些家伙吃尽了苦头。”
苏清颜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张浩师兄过奖了。只是昨晚稍微优化了一下内部的符文回路,希望这次能与贵宗的剑阵配合得更为默契。”她话音未落,小腹处竟又传来一阵明显的“咕噜噜”声响,比之前在飞舟上那次更为清晰。她立刻收住话头,贝齿轻咬下唇,暗中急运灵力压制,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林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与她并肩而行,微微侧头低声询问:“是不是肠胃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先吃点温肠糕垫一垫?”
苏清颜连忙摇头,嘴唇抿得紧紧的。此刻众目睽睽,她怎能拿出点心来吃,更别说……当众做出那不雅之举了。可腹腔内那股翻腾的胀气却越来越明显,仿佛有数个气泡在肠道里横冲直撞,让她忍不住想蹙起眉头。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位于山顶的演武场。这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圆形平台,地面由光滑如镜的白玉石铺就,上面雕刻着无数复杂而玄奥的阵纹,乃是青云宗专门用于演练高深剑阵的场地。演武场中央,几位身着青云宗长老服饰的老者正坐在石凳上品茗,为首的正是执法长老白尘——他身着一袭素色道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开阖之间精光闪烁。
“林小友,苏小友,一路辛苦。”白尘长老见二人到来,含笑起身,拱手示意,“今日劳烦二位远道而来,便是希望集两派之长,令阵法与剑阵得以完美协同,以期将来能更好地应对血煞宗那诡谲的血灵大阵。”
林默上前一步,恭敬拱手回礼:“白长老言重了。抗击血煞宗,本就是我辈修士共同之责。能与青云宗诸位同道精诚合作,是我与清颜的荣幸。”
苏清颜亦跟着敛衽行礼,声音清越柔婉:“晚辈苏清颜,见过白长老。”她抬眸时,正好迎上白尘长老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那目光虽锐利,却并无恶意,苏清颜心知这是长辈在考量自己的修为根底,不由得微微挺直了腰背,神色愈发沉静从容。白尘长老见她气度沉凝,眼神清澈,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苏小友年纪虽轻,于阵法一道的造诣却是不凡。上次联合训练,你那神出鬼没的毒阵,可是让血煞宗的弟子们谈之色变,吃了不小的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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