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关你的事。”苏清颜轻轻摇头,声音微弱却带着坚持,“是我自己这身子不争气…先天带来的肠胃炎,本就难以根治,这些年全靠着温肠草和各类丹药勉强吊着。现在频繁布设、优化这些大型阵法,灵力消耗远超平常,才会引得旧疾反复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她顿了顿,抬起眼看向林默,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水光,带着深深的歉意和忧虑,“林默,我…我有点害怕。害怕到时候因为我这不争气的肠胃,在操控青鸾毒阵的关键时刻出了岔子,影响到整个破阵计划,连累大家…”
“不许胡说!”林默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身体比任何阵法都重要!如果真的撑不住,我们大不了换个方案,或者我来想办法顶替你操控部分阵眼!”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之前在万宝商会,帮王坤执事整理一批来自玄黄大陆的古老卷宗时,曾在一张残破的矿脉分布图上,看到过一个标注——‘玄黄秘境深处,有温肠仙露,乃天地灵气所钟,能洗经伐髓,根治一切肠胃沉疴’。等这次击退血煞宗,无论那玄黄秘境有多远多危险,我都一定带你去!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温肠仙露,彻底治好你的顽疾!”
苏清颜怔怔地看着他,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看着他眼中不容错辨的坚决和心疼,眼眶瞬间就红了。这些年,因为这先天不足的肠胃炎,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难以启齿的委屈。尤其是在修炼关键时刻,或者像现在这样需要全神贯注布设阵法之时,这毛病总是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折磨她。好几次在矿道深处、在练剑场上,甚至是在一些重要的宗门场合,都是林默及时出现,或用话语引开旁人注意力,或巧妙地为她遮挡,才让她不至于太过难堪。此刻,听到他不仅没有半分嫌弃,反而许下如此郑重的承诺,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猛地冲垮了她心中所有的防线,瞬间淹没了那些不适与委屈,只剩下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的安全感与悸动。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默放在石桌上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指腹和虎口处有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粗糙却异常地让人感到安稳。“谢谢你…林默…”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哽咽,“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能和你一起,守住苏家灵矿,守住我们脚下的苍玄大陆,我这点不适…真的不算什么。有你在身边…我,我什么都不怕。”
感受着她微凉指尖的轻颤,听着她带着哭腔却无比真挚的话语,林默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反手将那只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指尖在她微凉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试图传递更多的温暖。“傻瓜…”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柔,带着无限的怜惜,“你的身体,从来都不是小事。再说了…”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浅却温柔的弧度,“我可不想以后每次看你布设阵法,心里都要提着,担心你会不会突然又肚子疼。等治好了你的肠胃炎,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灵草谷深处探险,听说那里有千年不遇的七彩灵芝;也可以去玄黄大陆游历,看看与我们苍玄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那样的日子,不好吗?”
苏清颜仰着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了认真与期待的脸庞,心脏砰砰直跳,一股甜蜜的暖流涌遍四肢百骸。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颊飞起两抹动人的红霞,声音细若蚊呐,却清晰无比:“嗯…好。”
阳光恰好从休息区顶部的岩缝中挤进来一缕,金灿灿地投射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仿佛为这无声的誓言镀上了一层温暖而耀眼的光晕。苏清颜低头,看着那双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掌,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填得满满的,连小腹那持续不断的胀痛感,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股暖意驱散了大半。
然而,这份短暂的温馨,被石桌上突然传来的一声清脆的“叮——”响打破。
是苏清颜放在那里的青木阵盘。阵盘边缘,一道代表警示的符文正急促地闪烁着刺目的红光——这显示着,之前布设在矿脉西侧的那部分防御阵,出现了不稳定的灵力波动,而且幅度不小!
苏清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松开了林默的手,一把抓起阵盘,神识迅速沉入其中探查。她的眉头瞬间再次紧紧蹙起,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是西侧!靠近三号辅脉节点的防御阵,灵力衔接出现了明显的断层!波动很剧烈,可能是灵矿深处的地脉灵力突然紊乱引发的共鸣。必须立刻去处理,否则一旦这个节点被血煞宗的探子察觉或者被紊乱灵力自行冲垮,整个西侧的防御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后果不堪设想!”
林默看着她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专注侧脸,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在关乎大局的事情上,他永远拗不过她的执着。“我陪你一起去,”他站起身,语气不容拒绝,“也好有个照应。记住,一旦感觉肠胃不舒服加重,立刻告诉我,不许再像刚才那样硬撑!”说着,他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不由分说地塞进苏清颜腰间的储物袋,“这里面是研磨好的温肠草碎末,我用灵力封存好了,药性不会流失。万一…万一情况紧急,来不及吃糕点,就用灵泉水冲服下去,至少能顶上一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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