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抓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机车外套,动作带着点生硬的仓促,看也不看沙发上表情各异的三人,转身就朝包厢门口大步走去,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哎?这就走啦?酒还没喝完呢!”周放在他身后夸张地嚷嚷。
顾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快了几分,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推开了厚重的包厢门。外面震耳欲聋的电音浪潮瞬间涌了进来,又被他甩在身后。
“迷境”外,深夜的风带着凉意,吹在顾衡发烫的耳根和脖颈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他跨上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重型机车,引擎的轰鸣声暴躁地撕裂了夜的寂静,仿佛在宣泄主人内心的混乱。
黑色的机车如一道沉默的闪电,疾驰在空旷的街道上。路灯的光带在视线中飞速倒退、拉长。风声在头盔外呼啸,却无法隔绝脑海里顽固盘踞的声音和画面。
周放挤眉弄眼的脸:“温柔!懂不懂?温柔是杀器!”
李哲慢悠悠的调子:“唯独对她……稍微释放那么一丁点暖意……”
王烁夸张的模仿:“递过去的时候,眼神别那么凶……说句‘趁热’!”
最后定格的是李哲那句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你得让她感觉到,她在你这里是‘例外’。”
“例外”……
这两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他试图冰封的心防。
机车在顾家庄园森严的雕花大门前稳稳停下。巨大的宅邸一片漆黑,只有门廊下几盏昏黄的壁灯亮着,投下长长的、孤寂的影子。顾衡摘下头盔,夜风立刻卷走了引擎残留的热气,却带不走他心头那团莫名的、越烧越旺的燥热。
他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荒谬的“建议”连同苏妩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一起甩出去。大步穿过空旷得能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回音的前厅,踏上冰冷的旋转楼梯。
回到卧室,巨大的空间里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他烦躁地将外套扔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径直走向浴室。冰冷的冷水兜头浇下,刺激得皮肤瞬间绷紧。他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着发烫的脸颊和脖颈。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诊所的画面:他拿着纱布,动作僵硬地靠近她后腰那片刺目的伤处。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几乎能感受到她皮肤下细微的颤抖。他包扎的动作前所未有的笨拙和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一丝一毫。那时……他脑子里除了那片碍眼的血色,一片空白。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近乎屏息的专注,那种指尖控制不住想要更轻、更柔的冲动……算不算……周放他们嘴里那种恶心的“温柔”?
“烦躁!”顾衡低骂一声,猛地关掉了水阀。冰冷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紧实的胸膛滑落,滴在光洁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他撑在冰冷的墙壁上,胸膛微微起伏,水汽氤氲的镜子里映出他紧蹙的眉头和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混乱。
他扯过浴巾胡乱擦着头发和身体,走到床边坐下。床头柜上,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是周放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发来的信息轰炸:
【周扒皮】:[图片] 看!城东那家‘暖香记’的豆浆!百年老字号!甜而不腻!早上六点半开门!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坏笑]
【周扒皮】:记住!眼神!语气!关键是让她感觉到她是‘例外’![握拳][奋斗]
【周扒皮】:对了,别穿你那身黑得像奔丧的机车服!换件浅色的!显得人模狗样……不是,是玉树临风一点![机智]
【周扒皮】:明天等你好消息!拿不下苏小妩,兄弟我直播倒立洗头![加油][加油]
顾衡盯着那几张豆浆铺子门脸和热气腾腾豆浆的特写照片,还有后面那一连串聒噪的文字,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几乎要按下去。
“无聊。”他低声嗤道,带着一贯的冷漠和不屑,指尖却鬼使神差地顿住了。目光落在“暖香记”那三个朴素的招牌字上,又扫过那杯在晨光里冒着袅袅热气的乳白色豆浆。
他烦躁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床头柜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
他躺倒在宽大得过分的床上,昂贵的埃及棉床单带着凉意。闭上眼,诊所昏暗的灯光、机车后背上温软的触感、月光下她挥手的剪影、还有兄弟们聒噪的“温柔”、“例外”、“热豆浆”……无数碎片交织在一起,在黑暗中无声地喧嚣。
身体很疲惫,神经却异常亢奋。后腰的伤处传来隐隐的酸痛,提醒着诊所里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他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动作牵扯到手臂的纱布,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这痛感,奇异地和他记忆深处苏妩下车时,他扶住她手臂时,她因腰伤而微微蹙起的眉心重叠了。
黑暗中,顾衡猛地睁开眼,深黑的瞳孔在夜色里如同寒星。他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吊顶轮廓,胸膛里那股陌生的、焦灼的鼓噪感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万籁俱寂中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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