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穿戴整齐,深灰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肩宽腰窄,气质清隽。他没有说话,只是很自然地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动作轻柔地为她梳理着长发。他的指尖偶尔划过她的头皮,带来一阵舒适的微麻。
苏妩从镜子里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嘴角含笑:“顾先生今天手法不错。”
顾衡从镜中与她对视,目光深邃,手下动作未停:“熟能生巧。”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
梳好头发,他又拿起一旁搭着的米白色风衣,仔细为她穿上,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系好腰带,打了个优雅的结。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仿佛已演练过千百遍。
“爸爸!妈妈!快点啦!” 念安背着小恐龙书包,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在玄关,小脚丫一下下地点着地。
“来了。”顾衡应了一声,一手拿起车钥匙和苏妩的手包,另一只手则无比自然地牵起苏妩的手。
一家三口走出家门,晨风带着清新的凉意拂面而来。顾衡先一步去车库开车,苏妩则牵着念安在门口等候。
小家伙今天格外兴奋,牵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仰着小脸问:“妈妈,今天也和爸爸一起送安安吗?”
“是呀,”苏妩弯下腰,帮他理了理歪掉的小帽子,“开心吗?”
“开心!”念安用力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送的!”
正说着,顾衡已将车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他下车,先拉开后座车门,却不是让苏妩坐进去,而是小心地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坐进了副驾驶。然后,他才将早就翘首以盼的儿子抱起来,安顿在后排的儿童安全座椅上,仔细扣好安全带。
“坐好,检查。”顾衡的语气带着父亲特有的简洁指令。
“报告爸爸!坐好啦!”念安挺起小胸脯,像个小士兵。
顾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关好车门,绕回驾驶座。
车子平稳地驶向幼儿园。晨光透过车窗,在车内洒下温暖的光斑。苏妩微微侧头,看着顾衡专注开车的侧脸,线条冷硬却柔和,又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的儿子正扒着窗户,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等红灯的间隙,顾衡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轻轻覆在苏妩放在腿上的手背上,指尖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摩挲了一下。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传递着无声的亲密与安心。
苏妩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轻轻回握。
很快就到了幼儿园门口。今天送孩子的家长果然很多,大多都是父母一同前来,处处洋溢着温馨的氛围。
顾衡停好车,先下车,从后排抱出念安。苏妩也跟着下了车。
顾衡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则依旧习惯性地虚揽在苏妩身后,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俊男美女的组合,加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孩子,引得不少家长侧目。
“看!是安安和他爸爸妈妈!”有认识念安的小朋友指着他们喊道。
念安的小脸上立刻露出了骄傲的神色,搂紧了顾衡的脖子。
走到幼儿园门口,老师已经等在那边。念安从爸爸怀里滑下来,却没有立刻跑向老师,而是转过身,先抱了抱苏妩的腿,仰头说:“妈妈再见!要第一个来接安安哦!”
然后,他又转向顾衡,伸出小拳头。顾衡微微弯腰,也伸出拳头,和儿子的小拳头轻轻碰了一下。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独有的告别方式。
“男子汉,加油。”顾衡低声道。
“嗯!”念安重重点头,这才转身,牵住老师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幼儿园。
直到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苏妩才轻轻松了口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顾衡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走了,回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意味。送走小“电灯泡”,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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