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霉味像是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我瘫在坚硬的床板上,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发出无声的抗议,尤其是左臂,那深灰色的、如同古老岩石般的质感下,是近乎彻底的死寂与麻木。意识像是漂浮在粘稠的油海上,试图下潜,去触碰左臂深处那可能存在的、一丝修复的悸动,却只换来更深的疲惫和那片纹丝不动的深灰。
时间在窗外模糊的城市噪音中流逝,无法计量。饥饿感暂时退去,但一种更深沉的、源于存在损耗的虚弱感,如同背景辐射般持续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个小时,或许只是混乱意识中的一瞬——
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扳动了一格的 “咔” 声,从我左臂的肘关节内部传来。
不是能量流动的声音,更像是某种物理结构在巨大负荷后,产生的形变或错位的声响。
我猛地睁开眼,所有的疲惫瞬间被警惕取代。目光死死盯住左臂肘部。
那里,深灰色的材质表面,看不出任何变化。但一种新的感觉,取代了之前的纯粹麻木——一种滞涩的、仿佛关节里被灌满了冷却的金属砂砾的感觉。当我尝试极其轻微地弯曲肘部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物理层面的摩擦阻力,伴随着更清晰的、细碎的“沙沙”声。
不是恢复。
这感觉更像是……损坏后的僵直?
难道强行糅合力量对抗“观测者之殇”的触须,不仅耗尽了它的能量,还对它内部的物理(或者说规则)结构造成了实质性的损伤?
我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这条胳膊真的“坏”了,不仅意味着我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更意味着我和林薇星光、老K遗产、乃至那个被偏转的“终末之舵”之间的最后联系,可能也随之断裂。
我尝试用右手辅助,强行扳动左臂肘关节。
“嘎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更加响亮。肘部弯曲了不到十度,便死死卡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传来的阻力坚硬的如同焊接在了一起。同时,一股并非源于神经、更像是某种规则层面的排斥感,从左臂内部传来,警告着我不要再进行尝试。
它拒绝被强行驱动。
它进入了一种……自我保护性的物理锁死状态?
我松开手,看着这条如同真正义肢般僵硬地搭在身侧的手臂,一股无力感混合着焦躁涌上心头。
没有力量恢复的迹象,没有林薇星光的感应,只有这冰冷的、物理性的僵直。这比我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能量耗尽尚可等待恢复,但这种结构性的损伤……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左臂暂时废了。
至少在找到修复方法之前,它成了一件沉重的、无法使用的挂件。
那么,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具被稍微强化过、但依旧会饥饿会疲惫的身体,以及……脑子里那些混乱的记忆和尚未完全理解的信息。
还有,那个被我用一百块卖掉的、此刻不知在何处的断剑。
必须尽快拿回它。以我现在的状态,如果那玩意儿在网吧小子手里闹出什么动静,我连自保都难。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身体依旧沉重,但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基本的行动力算是恢复了一些。饥饿感再次隐隐浮现。
看了一眼桌上那截暂时无用的、深灰色的左臂,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依旧阴暗潮湿。下楼时,那个听戏的老太婆还坐在原地,似乎姿势都没变过。她浑浊的眼睛瞥了我一下,没有任何表示。
走出旅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街道上行人多了些,车流穿梭,一切依旧“正常”。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那家网吧走去。脚步比清晨时稳了一些,但左臂那僵直的、沉甸甸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自身的窘境。
走到网吧所在的街道,远远就看到门口围了一小群人,似乎发生了骚动。我的心猛地一紧,加快了脚步。
靠近了些,听到人群中传来激动的叫嚷声:
“我靠!真爆了?!这什么运气!”
“刚才那光你看到没?唰一下!屏幕都白了!”
“狗托吧!绝对是狗托!”
挤进人群,只见网吧门口,那个瘦高个青年正被几个人围着,他怀里紧紧抱着那把用破布包裹的断剑,脸上是极度亢奋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手舞足蹈地喊着:
“真的!骗你们我是孙子!就刚才,我拿着这玩意儿……这宝贝!对着游戏里那个BOSS比划了一下,就想装个逼,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BOSS头顶突然冒出一串问号,然后‘嘭’一声,直接没了!秒杀!系统提示……提示爆了全区第一把传说武器!服务器都卡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周围的人群发出更大的惊呼和议论。
“真的假的?这玩意儿是游戏外挂?”
“不像啊,这看起来就是个……生锈的铁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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