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无分正邪……”
这简单八个字，在他此刻绝望的境地，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他心底。
他的“水脏雷”，真的无分正邪吗？
真的不污秽吗？
李道然的声音穿透空间，继续在演武场上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威严，让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世人观色，不明其本。观其形，不察其心。”
“雷法，本是天地能量所化。”
“金光璀璨，是为阳。墨色沉凝，是为阴。”
“阴阳相济，方为大道。缺一不可。”
“何来正邪之分？”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不仅震动了张灵玉，更震动了在场所有异人！
包括那位固执的田宿老，此刻也僵硬地站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这辈子都奉阳五雷为正统，将水脏雷斥为旁门左道。
可如今，“道祖”却亲自开口，一言便否定了他坚守了上百年的理念！
这让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道祖的意思是……”
有人喃喃自语，不敢置信。
“阴阳相济……水脏雷和阳五雷，都是大道的一部分？”
场下，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却是带着更深的敬畏与思考。
“那位大人，是在指点张灵玉吗？”
“这等境界，这等见识，果然是……道祖！”
李道然的声音没有停顿，似乎看穿了众人的疑惑。
“心正，则法正。心邪，则法邪。”
“法无善恶，唯人自召。”
“世间万法，皆是表象。大道归一，殊途同归。”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每个人都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在被洗涤。
张灵玉听着这些话，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心正，则法正。法无善恶，唯人自召。
是啊！
他修习水脏雷，是为了守护！
是为了那些无法被阳五雷触及的污秽，是为了那些藏匿在阴影下的罪恶！
他的初衷，从未变过！
他所厌恶的，并非水脏雷本身，而是世人对水脏雷的偏见，以及由此引发的他自身的自我怀疑！
如今，“道祖”一语点醒梦中人，如拨开云雾见青天！
他猛地跪下，朝着后殿静室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
“弟子张灵玉，拜谢道祖点拨，醍醐灌顶！”
他声音激动，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重获新生的喜悦。
他不再是那个失魂落魄的张灵玉，而是找回了本心，重拾了道心的龙虎山弟子！
田宿老也跟着张灵玉跪了下来，冷汗瞬间湿透了道袍。
他刚才竟当着“道祖”的面，斥责了“道祖”所认可的“道法自然”！
这是何等的大不敬！
“弟子田晋中，拜见道祖，感谢道祖教诲！弟子……弟子愧对道祖！”田宿老声音颤抖，内心充满了悔恨和惊恐。
在场所有异人，无论立场，此刻都无一例外地，跪拜在地。
齐声高呼。
“拜见道祖！感谢道祖教诲！”
这一刻，李道然的“道祖”身份，又添一分。
甚至，比之前那三万里紫气带来的震撼，更加深刻！
他不仅有威能，更有智慧。
他不仅能降下神迹，更能点拨众生，解开道途困惑。
他，便是真正的“道祖”！
李道然听到外面群情激昂的呼喊，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波……这波总算是稳住了！
而且，这一番话说下来，我的“道祖”人设算是彻底立住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就更容易应付了。
他甚至感到，随着众人对他“道祖”身份的认可度再次提升，他身体里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似乎又增长了几分。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一种……信念之力？
看来，装逼也是有收益的啊！
李道然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他仍然维持着那种超然物外的姿态。
他的声音再次淡淡响起。
这次，是给田宿老和张灵玉的。
“田晋中，张灵玉。”
他点名了。
“尔等皆是龙虎山门下，大道亲传。何须为旁人所惑，自扰道心？”
“今日之事，你二人皆有所悟。”
“田晋中，你当思，何为道法自然，何为固执己见。”
“张灵玉，你当明，何为本心不移，何为随波逐流。”
“你二人且回去好生体悟。”
“老天师，今日叨扰了。”
随着李道然最后一句落下，他不再出声。
仿佛只是随口点拨了几句，便又沉寂了下来。
留下演武场上一片跪拜的身影，和内心彻底被震撼的异人们。
老天师在后殿外，他缓缓起身，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田宿老和张灵玉。
他心里长叹一声。
这下子，龙虎山的这场风波，算是彻底平息了。
而且，道祖这一番话，不仅解了灵玉的困惑，也给了田晋中一个警醒。
这或许，也是道祖对龙虎山的一番……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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