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狂吐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老二、老三,大哥与四弟先行一步了。记得多杀几个契丹狗,黄泉路上陪大哥和四弟作伴儿。”
“雁门四老”中的老四应该早先阵亡。
“大哥——”“雁门四老”中的老二、老三看着被挑在半空的关山,血灌瞳仁,嘶喊一声,双双跃起,双刀分袭那两个契丹武士。
那两个契丹武士也是了得,竟然默契地抡起关山的尸体,迎着老二、老三的双刀,砸向他俩。老二、老三被迫收刀,否则,就会砍在大哥的尸体上。
就在此时,老二、老三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没有双手去接关山的尸体,任由尸体“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因为,那两个契丹武士的长杆马枪已经刺向二人。如果怜惜关山的尸体,二人势必躲不过马枪。
二人凄楚地看一眼关山尸体,再次与契丹武士展开厮杀。
这不过刹那之间。生死搏杀,往往就是间不容息。
就在李凌霄分神的一刹那,忽然心生警觉,脚步迅速横移,堪堪躲过“无影肖”致命一击。但是,右肩的长袖还是被“无影肖”的长剑刺穿,几乎伤及肩肉。李凌霄惊出一身冷汗。
“小子,与肖大爷对战,竟然还敢分神,真是不知死活。”“无影肖”冷冷说道。
李凌霄心里默认了“无影肖”的话。确实,高手过招,岂容分神,这与找死无异。
他收敛心神,再次与“无影肖”缠斗一处。没办法,“无影肖”的轻功与剑法委实了得,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与这样的顶尖高手缠斗,便是给其他英雄减轻压力。即使不分胜负,对战场也是有着莫大的助力。
就在这时,柳林深处宏声呼喝着,又有一批御林卫和契丹铁甲军杀将出来,尘土飞扬中,不知人马多少。
李凌霄暗自寻思:敌众我寡,再这样缠斗下去,终将会全军覆没,无一幸免。如今,搅扰的目的已经达成,当速退去。
他刚刚想到此节,便听到天启大师一声大喝:“各路英雄,且战且退!汾河三湾汇合。”就如同二人心灵相通般,想到了一处。
大师喊毕,双掌集聚内力,鼓动僧袍,向眼前五个御林卫推出一掌。这一掌,内力雄浑,立时飞沙走石,把那些御林卫纷纷震退。随后,不知他僧袖中飞出何物,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取“无影肖”前胸。“无影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匆忙向后纵跃,手中剑打落了暗器。原来是一串佛珠。李凌霄顿时明了大师的意思,趁势向后纵跃,来到天启大师身边。
虽说且战且退,但谈何容易。这些契丹武士与御林卫怎肯放过,凭借人多势众,继续围杀这些中原英雄,根本不易脱身。
天启大师看到眼前危急情势,皱眉说道:“李施主,随我来。”
李凌霄也不答话,随着天启大师跃向缠斗正酣一处。原来是晋中三侠正在与七个契丹武士缠斗,其中虬髯环目的老三腿受重伤,几乎在地上拖行。但是,他的脸目上丝毫不见任何怯意,吼吼之声不绝于耳。
天启大师避开契丹武士的弯刀,掌力催动,拦下三个契丹武士。李凌霄瞬间明白了大师的意思,飞身而起,手挽剑花,分袭两个契丹武士。晋中三侠压力立减,奋起精神,举刀杀向另外两名契丹武士。
“速退,不可恋战。”天启大师低喝一声。
晋中三侠此时方豁然大悟,急进数刀,逼退眼前契丹武士,搀起老三,向西南方向撤去。
如此这般,天启大师与李凌霄如穿花蝴蝶,穿梭在酣战人群。所到之处众英雄压力瞬减,方便了脱身。当然,“无影肖”一刻也没有闲着,一直尾追着李凌霄二人掩杀,迫得李凌霄时不时与其对上几招,延缓其尾追滋扰。
其间,李凌霄时刻观察着尤彩与尤俊二人。尤彩倒是识趣,一直没有加入战团,而是在战场边缘游走,时不时发射两枚银针,帮助他人对敌。而尤俊按照李凌霄吩咐,一直顾及着尤彩安危,没有向战场纵深而入,手持猎叉只是与一个契丹武士展开厮杀。虽不能斩杀契丹武士,但也没有落入下风。
此刻,听到天启大师的撤离号令,尤俊奋起神勇,猛攻两叉,迫退眼前契丹武士,呼喝一声尤彩,尾随正撤离的中原英雄,向西南方向而去。
注意到二人已经安然退去,李凌霄心里大定,更加无所顾忌地与天启大师游走在各个战团之间。游走期间,他不免心生一阵懔然。地上,横七竖八尽是死尸,契丹铁甲武士的与中原英雄的已经参杂一起,头股相枕,血融一处。有的尸首更是被马踏如泥,惨不忍睹。战马是分不清种族的,铁蹄下没有敌我。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场,残酷,冷血,无情。
柳林深处却依然传来一阵阵鼓乐之声,悠悠荡荡,喜庆吉祥,醉了夕阳。
夕阳下,中原英雄都已经陆续撤离,除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尸体。说来奇怪,当这些英雄撤离柳林,那些契丹武士和御林卫便没有甚是尾追掩杀,如同目送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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