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李凌霄完全明白了。爷爷被暗杀是大唐国运衰落的导火索,引发了皇权与宦官的争斗,打破了权力平衡,最终两败俱伤,便宜了这些各自称王称霸的节度使,更是被宣武节度使朱温谋朝篡位。
虽然杨复恭已被诛杀,但他内心还是有着些许失落,毕竟不能亲自手刃这幕后主使的仇人。忽然,他又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便问道:
“王爷爷,您可知道在吉柏津沉船的是何许人?”
“老奴还真就听到了一些线索。当时是夜里,沉船很是突然。老奴熟悉水性,曾下到船底看过,几可肯定,不是当时凿沉。否则,主人和老奴能够感应得到。应该是提前有人动了手脚,随着船行,水体逐渐侵蚀船体。待侵蚀到一定程度,才会突然之间沉船。只有常年与水和船打交道的老手才会做到。老奴在水里潜行的时候,目可视物,耳可听音。虽不完整,但听了个大概。当时,老奴听到岸上有人喊着‘大鬼’,还听到‘都淹死喽,领赏去了’。根本就判断不出是什么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里面有一个叫‘大鬼’的贼凶。老奴逃离之后,也曾留意江湖上是否有称呼‘大鬼’之人。功夫不负,老奴真就打听到了一个叫‘大鬼’的人。”
“他是谁?”李凌霄急切地问。
“他是‘河西三鬼’中的老大,靠黄河上抢劫商船为生,常年与水和船打交道。由此推断,必是此人。但是,此人居无定所,水上为家,黄河、洛河、京杭大运河,还有江淮一带,都有他的足迹隐没。老奴一直苦寻,却未果。后来,老奴多次被杨复恭派人追杀,没办法,就躲到了这天龙山腹地,隐姓埋名。从此,老奴就再也没有到过长安。小公子,老奴不是怕死,而是担心主人托付之物落到杨复恭等贼人之手,那就罪莫大焉了。”
李凌霄心里有了些许安慰,毕竟找到了一些关于沉船元凶的蛛丝马迹。既然主凶已经就戮,这些刽子手就一定要寻到,让他们血债血偿,告慰在天亡灵。
忽然,李凌霄意识到,王怀的讲述中有不合情理之处,便问道:
“王爷爷,您说杨复恭已被昭宗皇帝诛杀,他又如何能派人追杀您?”
“哦——,老奴之过,没有陈述清楚。这里有一个时间差,需要解释。老奴从吉柏津逃出后,假扮叫花子,一路辗转回到了长安。那时,杨复恭尚未被杀。老奴回长安,一来寻二公子是否游历后回到了长安;二来寻‘大鬼’下落;三来伺机刺杀杨复恭。那时,二公子在外游历尚未回长安,‘大鬼’也是寻不到蛛丝马迹。唉——,老奴复仇心切,却刺杀杨复恭未果,反被他发现了老奴漏网,便整个长安缉拿老奴。老奴被迫躲到了终南山深处。后来,老奴耳闻二公子回到了长安,还被昭宗皇帝委以重任。老奴甚是欣喜,便再次潜回长安。但是,回到长安之后才知,二公子被杨复恭排挤打压,已经愤然离开了长安,不知所踪。”
“既然杨复恭是杀我爷爷的仇家,父亲因何还要与其同朝为官?”李凌霄不能理解。
“这个老奴确实不知。但是据老奴推测,昭宗皇帝与二公子虽然几可肯定,杨复恭便是主凶。但是,猜测只是猜测,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在朝堂上不可能直接撕破面皮。有一件事可以佐证,昭宗皇帝与二公子没有真凭实据,便没有直接撕破面皮。”
“何事?”
“据老奴打听得知,主人仙逝之后,昭宗皇帝悲痛欲绝,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后来,二公子游历归来,昭宗皇帝重用二公子。是在二公子被排挤离开长安之后,昭宗皇帝才痛下决心,罢免了杨复恭的所有官职。”
李凌霄凝眉点了点头。父亲当时定是出于无奈,才会在朝堂上与狼共舞。具体情形,还是回到秦岭,见到父亲之后,再从父亲那里求证吧。
“唉——,那时的二公子定是过得很苦。每日里面对仇家,却无可奈何。二公子不似老奴,老奴可以去暗杀杨复恭那厮。二公子是读书人,不会武功啊。”
王怀这句话令李凌霄又想起,父亲送自己到天山时候的叮嘱。看来父亲决绝地送自己去天山,既有无奈,又有苦心,为的便是日后复仇。
看李凌霄默默沉思,没有说话,王怀便继续说道:“实属遗憾,老奴与二公子在长安失之交臂。潜回长安期间,老奴的行踪再次被杨复恭的爪牙发现,再次被通缉,被追杀。”
“王爷爷,您受苦了。为了给爷爷报仇,您身犯险地,去刺杀杨复恭。又被杨复恭通缉追杀,终日不得安宁,躲在这天龙山三十载。”李凌霄由衷敬佩这个“义仆”,出言安慰。
他刺杀过石敬瑭,深知刺杀的凶险。
“小公子,刺杀事小,还不至于令杨复恭对老奴不死不休的追杀。”王怀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李凌霄一时疑惑。难道刺杀一事还是小事?
“因为主人的遗物。杨复恭或许已经猜到,老奴怀揣着主人的遗物。故而,他不遗余力、不死不休地缉拿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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