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给我一看?”李凌霄急切地征求伊芙的意见。
“不看也罢。总之,你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伊芙没有同意,而是幽幽地说道。
“还请小姐让在下看一眼吧。我很想知道她们的下落。”
“李盟主,这可是尤彩姐姐留给我的信。”伊芙盯着李凌霄说道。
李凌霄这才意识到,这封信是伊芙的私人信件,涉及隐私。但是,即使是私人信件,他真得想看。因为,伊芙说,他伤了尤彩的心。他想知道,尤彩在信里说了什么。
“对不起!伊芙小姐,在下疏忽了这是你的私人信件。”李凌霄无奈地道歉。
“李盟主,其实无需道歉。信里也没有多说什么,你看也无妨。”说着,伊芙将信件递到李凌霄面前。
李凌霄顿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但是,他还是客套了一句:“伊芙小姐,我看合适吗?”
伊芙点了点头,信件一直在李凌霄面前举着。李凌霄内心虽急不可耐,但还是轻轻接过信件。
“离人巷,离人多,别后珍重不言说。各自天涯勿相念,记得曾经几蹉跎。
伊芙妹子,你见到此信之时,我已经离开了这离人巷。这三个多月以来,李大哥的生活起居一直我在照料。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生活小节多有不知。你是一个知书达礼、温婉亲和的大家闺秀,姐姐自然不如你。我走后,烦劳妹子多上心,照顾好李大哥的生活起居。莫要让他着霜露,染风寒。若日后能相见,姐姐再当面谢你。”
落款是尤彩。
李凌霄读完这简短的内容,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他心里明白,前面那几句似诗非诗的话,更多是说给他李凌霄的。而后面这几句话,是尤彩对他李凌霄的关心。这种关心,并没有直接言说,而是托付伊芙多加照料。那一句“姐姐自然不如你”,自惭形秽的哀婉之情,不言自明。
确实,李凌霄与阿克自下天山以来,生活起居最有规律的时候,就是与尤彩姐弟在一起之后。尤彩心很细,无论从穿着打扮,还是饮食起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日常里,李凌霄都不甚操心。现在想来,尤彩确实对他李凌霄颇为用心了。
“李盟主,既然尤彩姐姐信得过我,我也不能伤了尤彩姐姐的心,令她所托非人。我更不是一个无信之人。今后,如果与你相处一天,便勉为其难,你的生活起居,我负责了。但是,咱有言在先,我可没有尤彩姐姐那么细心,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对了,既然尤彩姐姐一直称呼你李大哥,我也随着叫了。一天天的,左一个李盟主,右一个李盟主,叫腻烦了。”伊芙貌似豪爽地说道,但是,两腮的晕红更如夕霞。
“不可,不可。”李凌霄赶忙说道。
“什么不可?是叫你李大哥不可吗?我高攀不起?”伊芙盯着李凌霄问道,眼中似有促狭的意思。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生活起居,不敢劳烦伊芙小姐。我本就是粗鄙之人,好将就,好凑合,没那么多讲究。再者说了,我乃一个江湖之人,居天涯为家,结海角为庐,自是漂泊不定。还请小姐不必劳心。”李凌霄如实相告,也是刻意推脱。
“李大哥,这是后话。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先说眼前的,我给你熬了一碗粥,待会儿给你端来。”伊芙笑着说,言语间甚是决绝。当然,她已经改了称呼。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凌霄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对了,李大哥。我给你的那首词,你看过了吗?”忽然,伊芙问道。她还没有忘记此事。
“当然看过了。”
“可有点评意见?”伊芙眉目间希翼的光彩涟涟。
“我只不过粗通文墨。倒是有一点建议,我姑且一说,小姐姑且一听。”说着,李凌霄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一方绢帕。
“李大哥,你一直在内衬里保存着吗?”伊芙似乎很惊讶地问道,脸上却是笑不自胜。
李凌霄点了点头。
伊芙瞬间眉目间神情连转,喜笑之色更浓。
“李大哥,快说,快说。有什么点评?”她急急催促着。
“小姐的原词是:
凄清梅坞红纱透,闺阁香袖人空瘦。日晚悄开窗,镜前闲弄妆。/北风吹墙外,几缕香不再。香寻下高楼,冰封沁水愁。”
“你居然都背下来了?”伊芙惊讶地望着李凌霄。
李凌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谢!竟然一字不差。”伊芙笑着说着:“快讲,有何不妥之处?”
“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几缕香不再’,不如改为‘一缕香不再’更好些。”
“为何?”伊芙不得其解。
“我如果没有错解这首《菩萨蛮》的意思,小姐是在深闺中有了怨念,想着走出闺楼,到外面广阔的天地游历。但是,身不由己,只能感慨并羡慕那梅香,比人自由,可以飞出高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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