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气息,比他之前在银匣内侧触摸坐标时感受到的,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但也更加……破碎!它不再冰冷完美,而是充满了规则撕裂的狂暴与痛苦。就在这股狂暴而破碎的本源气息冲刷过他身体的刹那,他右肩颈处那原本因重伤濒死而显得“安静”的污染——那源自阿青失控力量的污染——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共鸣!
仿佛干涸的河床遇到了久违的暴雨源头!
污染核心疯狂地搏动、扩张,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贪婪地汲取着脚下破碎秩序泄露出的本源力量!这力量并未净化污染,反而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让污染之力瞬间暴涨!漆黑的、带着阿青污染特有锈蚀感的纹路,如同蔓延的藤蔓,以惊人的速度顺着扳手的脖颈向上攀爬,侵蚀他的侧脸,甚至开始试图钻入他的耳道、眼眶!向下则迅速覆盖了他的胸膛,甚至开始向他的左臂蔓延!
污染在吞噬破碎的秩序本源,疯狂增殖!扳手残破的身体成为了污染扩张的温床,他的生命气息在污染暴涨的同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吞噬、取代!他不再仅仅是濒死,而是正在被污染异化!那未被秩序之刃执行的“意识抹除”,似乎正以另一种更恐怖、更亵渎的方式加速降临!
苏启是引爆的中心,也是承受反噬最猛烈的人。
伪核心墨渊的力量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狠狠撞击在秩序节点上。成功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毁灭秩序的狂暴快感冲击着他的意识。但这快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伪核心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和空虚!
墨渊的力量被瞬间抽空了大半,那维系着墨渊、方尖碑碎片、幽蓝符文三者微妙平衡的伪核心结构,在力量宣泄后的反噬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开片般的裂痕!灵魂仿佛被整个掏空,又像是被投入了绞肉机,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扳手那道凝聚了所有希望与坐标信息的意念尖锥,裹挟着坐标图像、银匣记忆、污染剧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刺入他混乱的意识!
脚下!银庭就是节点!
苏启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瞪大,在湮灭风暴和破碎的银晶风暴中,他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脚下那崩裂翻腾的银辉乱流深处,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由无数精密到极致的幽蓝秩序符文构成的立体网络结构,正随着节点的引爆而剧烈闪烁、扭曲、断裂!那网络的中心枢纽,就在他们三人脚下这片区域!
引爆它!成功了!
但代价是毁灭性的风暴!
几乎在理解这一点的同时,阿青失控的污染嘶吼和扳手被污染急速吞噬的景象也冲入他的感知。
必须离开!立刻!
“阿青!”苏启嘶吼着,顶着湮灭乱流的撕扯和灵魂的空虚剧痛,试图冲向那个被黑红污光笼罩的身影。伪核心剩余的墨渊之力本能地在他体表形成一层稀薄但坚韧的黑色护盾,勉强抵御着飞射的银晶碎片和狂暴的能量流。
就在他刚迈出一步时,崩裂的银庭穹顶,一道巨大的、边缘闪烁着湮灭黑芒的空间裂隙猛地扩张开来!裂隙之外,不再是虚无,而是翻滚着粘稠、污秽、充满无尽恶意的暗红浪潮!一股比阿青右眼污染强大百倍、古老千倍的恐怖意志,如同贪婪的巨兽,顺着银庭被撕裂的壁垒,轰然探入!
暗渊血裔!它们追踪污染信标而至!在秩序壁垒最脆弱的时刻,发动了致命的总攻!
与此同时,在苏启灵魂深处,那因伪核心重创而变得微弱、几乎被遗忘的、与编号37的联系烙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骤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到灵魂战栗的警报!那警报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仿佛目睹禁忌诞生的巨大恐惧!
“湮灭……侵染摇篮核心……坐标……暴露……终极……禁忌……” 断断续续的、充满极度恐慌的意念碎片,强行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和伪核心的混乱,直接烙印在苏启的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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