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时,大巴缓缓驶入广州汽车站。
站前广场上已经有不少早点摊支了起来,炸油条的香气飘进车窗。
我们取出行李箱时,拉杆已经被颠得有些松动。
"先找地方住下。"把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远处,省城的高楼大厦在朝阳中闪着金光,巨大的广告牌上,金发女郎正对着我们微笑。
出站口的铁栅栏外,几个旅店拉客的举着牌子吆喝。
我们选了家"平安旅社",老板娘是个涂着艳红口红的中年妇女,看我们的眼神活像在看通缉犯。
"两间房,住一晚。"把头递过去身份证。
老板娘登记时,眼珠子不停往我们的大箱子上瞟。
阳光透过肮脏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瘫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收音机里传来《心太软》的音乐声。
猴子已经打起了呼噜,哑巴站在窗前,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
二踢脚探进半个脑袋:"把头叫你们过去。"
我叫醒床上躺得四仰八叉的猴子,哑巴已经无声地站在了门口。
穿过走廊时,隔壁房间传来熟悉的收音机声,只是音乐换成了齐秦的《大约在冬季》。
把头的房间比我们那间稍大些,窗户正对着街道。
行李箱平放在床上,密码锁已经打开。把头正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三足圆鼎,手指轻轻抚过底部的铭文。
二踢脚突然抽动鼻翼:"老烟枪你他妈又在房里抽烟?这箱子都腌入味了!"
"老子在车上憋了这么久,现在抽……"
"行了。"
把头敲敲箱盖,转头看向我们:"二踢脚、哑巴,你们俩去孙老三那看看。天牛、大志,你俩也跟着去学学见识。记住,多看、多听、少说话、少放屁!"我和猴子点点头。
二踢脚搓了搓手,眼睛里闪着光:"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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