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工厂的老韩,则带着技术人员,在昏暗的油灯下,抓紧时间检查、维护转移出来的核心设备,同时利用带来的少量工具和材料,尝试修复一些受损的武器,甚至就地取材,制造一些简易的爆炸物,准备用于最后的防御。
压抑、悲愤、不屈……种种情绪在“鹰巢”狭窄的空间里交织、发酵。
这天傍晚,一股约莫百人的日军精锐,在汉奸的带领下,竟然摸到了“鹰巢”外围的第一道警戒线!激烈的枪声骤然在洞口下方响起!
“准备战斗!”王猛怒吼一声,抄起一支“星火”步枪就冲向了预设的防御阵地。林枫也拔出了配枪,眼神冰冷。周文博则迅速组织非战斗人员向山洞深处转移。
守卫“鹰巢”的只有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加上部分能够战斗的技术人员和学校青年学员,总数不到百人。而进攻的日军不仅人数占优,而且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日军凭借猛烈的火力,不断向山上冲击。守卫部队依托险要地形和简易工事,顽强抵抗。子弹呼啸,手榴弹爆炸的火光不时闪现。
林枫没有待在安全的指挥部,而是来到了前沿阵地,观察着战况。他看到一名年轻的学校学员,可能是第一次参加如此残酷的战斗,握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在日军冲上来时,还是勇敢地扣动了扳机。他看到老韩带着几个工匠,将几具临时改装的、发射大型铁钉和碎石的“喷钉枪”架设在掩体后,对着近距离的日军喷射,造成了恐怖的杀伤。
战斗异常惨烈,日军数次冲上阵地,都被战士们用刺刀、工兵铲甚至石头砸了下去。伤亡在不断增加,弹药也在快速消耗。
就在防线岌岌可危之际,山下日军的侧后方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正在进攻的日军顿时阵脚大乱。
是赵小山带领的区小队和附近活动的另外几支民兵队伍,他们听到“鹰巢”方向的激烈枪声,不顾自身安危,主动从侧后向日军发起了决死冲锋!
他们的武器更差,许多人拿着大刀长矛,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却瞬间打乱了日军的部署。腹背受敌的日军不得不分兵应对,进攻的势头为之一滞。
王猛抓住机会,大吼一声:“同志们!冲啊!”率领守卫部队发起了反冲击。
内外夹击之下,这股日军最终丢下几十具尸体,狼狈地退了下去。
战斗暂时结束了,阵地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战士们默默地抢救伤员,加固工事。赵小山带着浑身血迹和疲惫的民兵们与“鹰巢”的守卫部队汇合,许多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枫走到赵小山面前,看着他被硝烟熏黑、带着几道血痕的脸,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好样的!”
赵小山咧开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吸了口凉气,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然而,暂时的击退并不意味着安全。山下,更多的日军部队正在集结,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这次短促而激烈的防御战,暴露了“鹰巢”的位置,也消耗了本就宝贵的防御力量。
林枫望着山下更多亮起的火把和隐约传来的日军号令声,心情沉重。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恐怕还没有到来。内线的斗争已经艰苦卓绝,而外线主力的动向依旧不明,整个根据地仿佛狂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在这至暗的时刻,他们这支孤军,还能坚持多久?希望的曙光,又究竟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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