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他打了个寒颤，比这关外的寒风更冷。
“……可以了……过去吧……”
交涉似乎有了结果。老张回头，对着队伍挥了挥手。
林枫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他肺叶生疼。他催动坐骑，跟着队伍，缓缓向着那道巨大的城门移动。
马蹄踏在通往关门的青石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两边是衣衫褴褛的难民投来的、各种含义复杂的目光。头顶，是苏军士兵冷漠审视的眼神。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难以形容的气味——硝烟未散的焦糊、人群聚集的体臭、马匹的骚气、还有海边吹来的、带着咸腥的冷风……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穿过一道历史的窄门，门这边，是血肉模糊的过去；门那边，是迷雾重重的未来。
当马蹄终于踏过城门下方那道巨大的、被无数车马行人磨得光滑如镜的门槛时，林枫下意识地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关内。
来路苍茫，群山如黛。
然后，他扭回头，目光投向前方。
眼前，是一片更加广袤、更加萧瑟的平原大地。天低云暗，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脸上，生疼。
他穿越了山海关。
一个时代，被真正地甩在了身后。
而新的挑战，如同这关外无垠的荒原和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他攥紧了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怀里那份冰冷的报告，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关外的严寒，变得更加沉重。
这条路，终于走上了最关键的一段。
只是，这关外的第一口寒气，就让他从里到外，都冻得打了个哆嗦。
未来，会怎样？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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