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而且我听说,这次创业大赛的 winner 能去广交会?您要是跟我合作,我在广交会上有熟人,能帮您牵线搭桥,让您的绣品直接对接海外大客户 —— 比您自己摸索可快多了。”
这话里的诱惑很明显,连旁边的周建军都忍不住看了姜芸一眼。广交会是什么地方?村里老人都说,那是能跟 “外国人做生意” 的地方,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
但姜芸却想起了周建军刚才说的话 —— 陈嘉豪跟东洋商人接触过。她抬眼看向陈嘉豪的袖口,果然,那枚 “东洋丝绸株式会社” 的小标还在,只是被他故意往上捋了捋,藏在西装袖口的褶皱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陈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姜芸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但合作社现在的重心是准备大赛,至于广交会的事,我想先靠自己的能力试试。”
陈嘉豪脸上的笑彻底淡了,扶了扶眼镜,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施压:“姜社长,您是不是太固执了?香港市场不是那么好进的,没有熟人帮衬,您就算去了广交会,也未必能拿到订单。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晾架,“您这些学员的绣品,质量是不错,但要是没有稳定的销路,合作社能撑多久?”
这话像根针,扎在姜芸心里最在意的地方。她知道合作社现在看着红火,但学员越来越多,订单要是跟不上,迟早会出问题。可她更清楚,陈嘉豪的 “帮忙” 里藏着钩子,一旦答应,怕是会被他牵着走,到时候别说非遗传承,连合作社的自主权都保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晾架前,拿起一个绣着栀子花的钱包,指尖拂过细密的针脚:“陈先生,我这些学员,有的是留守妇女,有的是像小满那样的聋哑孩子,她们绣这些东西,不只是为了赚钱,更是想把苏绣的手艺传下去。所以我不能拿她们的手艺去换‘方便’,要是连自己的东西都做不了主,那传承还有什么意义?”
晨光落在她的发梢,鬓角那几根白发在光里格外明显。陈嘉豪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犹豫,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坚定,像绣布上绷得紧紧的丝线,拉不断,也揉不弯。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拎起皮箱:“既然姜社长主意已定,那我就不打扰了。只是希望您以后想起今天的决定,不会后悔。”
汽车引擎声渐渐远去,黄土扬起的味道还在院子里飘着。周建军走到姜芸身边,看着她手里的钱包:“你就这么拒绝了?万一……”
“没有万一,” 姜芸打断他,把钱包放回晾架,“陈嘉豪跟东洋商人走得近,我要是跟他合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苏绣的底子漏出去了。而且,我相信咱们的绣品,就算不靠他,也能在广交会上站住脚。”
她转身往办公室走,刚走两步,就看见小满从绣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怯生生地走到她面前,把布包递过来。姜芸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巴掌大的绣片,上面绣着一只小兔子,耳朵上还缀着两颗小小的珍珠绣 —— 那是小满自己琢磨出来的针法,之前谁都没教过她。
小满指了指绣片,又指了指桌上的大赛材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说 “这个能用来参赛”。姜芸心里一暖,摸了摸她的头,把绣片小心地放进资料册里:“好,咱们就用这个。”
回到办公室,姜芸把陈嘉豪送来的表格扔进抽屉最底下,然后打开那个旧瓷瓶,看着里面剩下的灵泉水。灯光下,水面泛着微弱的光,像快要熄灭的星星。她想起刚才陈嘉豪说的 “广交会熟人”,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 他会不会在广交会上搞小动作?比如…… 像刘翠花那样,破坏她的绣品?
她赶紧把瓷瓶盖紧,放进随身的布包里。不管陈嘉豪想干什么,她都得做好准备。只是灵泉水越来越少,要是广交会上真出了意外,她还能不能用灵泉修复?苏婉清日记里说 “灵泉需传承之念滋养”,可现在离大赛只剩半个月,她还能来得及吗?
窗外的天已经亮透了,公社的广播开始响起来,播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姜芸拿起桌上的绣针,轻轻扎进米白色的绣布,开始补小满没绣完的荷叶。针尖穿过布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她看着那片渐渐成型的荷叶,心里默默想:不管前面有多少坎,她都得走下去,为了学员,为了苏绣,也为了自己心里那点不灭的匠心。
只是她没注意到,抽屉最底下的那份香港市场分析报告里,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个地址 —— 那是东洋丝绸株式会社在广州的办事处,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绣针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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