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咬着唇，半天憋出一句：“我…… 我就是想多赚点钱，给我哥凑彩礼……”
“赚彩礼要走正路！” 姜芸的声音冷了下来，“合作社给你的计件工资，比在村里种地翻三倍还多，你还不够？这些劣质布、劣质线，是从哪来的？你把合作社的半成品卖给谁了？”
就在这时，王桂香匆匆跑进来，一把把王强拉到身后，对着姜芸陪笑道：“芸啊，你别生气，强子他年轻不懂事，就是…… 就是有人说收半成品能赚快钱，他才一时糊涂……”
“谁收？” 姜芸追问。
王桂香眼神闪烁：“我…… 我也不知道，强子没说……”
王强见他妈护着他，反而硬气了点：“反正我没拿合作社的好线！这些都是我自己买的料，绣好了卖给别人，跟合作社没关系！”
“没关系？” 姜芸拿起出货记录，“你负责的那批正规方巾，少了十五块，是不是被你换成这些劣质品，混进专柜卖了？客户投诉的，就是你换出去的货！”
王强脸色彻底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王桂香见状，“扑通” 一声给姜芸跪下了：“芸啊，妈求你了，你别报警，也别把强子赶出合作社！他要是没了这份工作，我家老大的彩礼就没着落了，这婚也结不成了……”
姜芸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桂香，又看了看低着头、不敢说话的王强，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重生那天，王桂香为了彩礼逼她卖嫁衣的狠劲，也想起这几个月王桂香主动帮合作社打扫卫生、接送学员的样子。若是以前，她或许会直接按合作社规矩，把王强开除，再追回损失；可现在，合作社里有一半学员是像王强这样的贫困户，若是处理得太狠，恐怕会寒了人心。
“起来吧。” 姜芸扶了王桂香一把，“第一，你把卖半成品的钱交出来，赔偿百货大楼的损失，还有那十五块方巾的成本，从你这个月工资里扣。第二，接下来一个月，你跟着张桂兰学标准化检验，每天的工作都要有人监督，要是再出问题，直接开除。”
王桂香连忙拉着王强道谢：“谢谢芸，谢谢芸！强子，快给你嫂子认错！”
王强低着头，小声说了句 “对不起”，眼神却有些复杂 —— 他没说，那个收半成品的人，上次找他时，袖口露着 “东洋丝绸株式会社” 的商标，还问过他 “姜芸绣品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窍门”。
姜芸没注意到王强的眼神，她让周建军把那些劣质半成品没收，又跟李主任去百货大楼解释，重新补上了十五块正规方巾，才算把投诉风波平息。回到合作社时，小赵拿着一封信跑过来：“姜姐，县文化馆寄来的，说是省博物馆那边的消息！”
姜芸拆开信，只见上面写着：“兹有省博物馆馆藏清代苏绣‘凤穿牡丹’嫁衣一件，因丝线老化、纹样破损，拟于下月运至县文化馆，委托你进行修复。另附嫁衣细节照片及破损报告，望提前准备。”
信里还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 照片上的 “凤穿牡丹” 嫁衣，裙摆处的凤凰纹样，竟和她母亲留下的 “百鸟朝凤” 嫁衣一模一样！姜芸指尖抚过照片，忽然觉得掌心微微发热 —— 是空间里的灵泉，又在微弱地闪烁了。
她想起之前修复《清明上河图》古绣时，灵泉消耗极大，白发新增了十根，如今要修复这件清代嫁衣，恐怕消耗只会更多。可照片上嫁衣的破损程度，比《清明上河图》还严重，若是不修复，再过几年，恐怕就真的毁了。
姜芸把照片收好，抬头望向窗外 —— 春风正吹着合作社院墙上的爬山虎，绿意盎然。她知道，这又是一场新的挑战，而这场挑战背后，或许还藏着母亲嫁衣的秘密。只是她没看见，墙角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正是之前跟踪过她的国营厂学徒，手里攥着一张刚拍好的照片 —— 照片上，是姜芸看着 “凤穿牡丹” 嫁衣照片时，掌心发光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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