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楼兰古城早已不复当年繁华,断壁残垣在风沙中矗立,唯有城中心的佛塔还保留着半座塔身。司马昭裹着一件褪色的鲜卑皮袄,坐在佛塔下的阴影里,手里摩挲着一枚曹魏宗室的青铜印——这是他从洛阳带出的最后一件信物,如今成了他拉拢西域势力的唯一筹码。
“公子,龟兹王的使者还没消息吗?”身边的亲卫张安低声问道,他的铠甲上满是划痕,脸上沾着沙尘,眼神里却还带着对司马昭的敬畏。
司马昭抬头望了眼漫天黄沙,将青铜印揣进怀里:“龟兹王白霸当年受过魏帝曹叡的册封,欠着曹魏的恩义,他不会轻易拒绝。只是季汉在西域势力太大,他需要时间权衡。”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张安立刻拔刀戒备,却见一个穿着龟兹服饰的使者策马而来,手里举着一面绣着“白”字的旗帜。使者翻身下马,走到司马昭面前躬身行礼:“公子,我王请您今夜在龟兹城外的十里坡相见,商谈合作事宜。”
司马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故意沉声道:“你王既愿相见,为何不敢在城内设宴?莫非有诈?”
使者连忙解释:“公子多虑了!季汉的马岱将军近日在龟兹巡查互市,我王怕动静太大被察觉,才选在城外相见。”
司马昭点点头,心里却早已盘算清楚——白霸若真心合作,必会有所表示;若有诈,他也早安排了五十名精锐残部在十里坡附近埋伏,足以应对突发状况。
与此同时,龟兹城内的互市上,马岱正牵着一匹西域良马,与卖马的楼兰商人交谈。他此次来龟兹,一是巡查互市秩序,二是追查司马昭的下落——自331章司马昭从凉州酒泉郡突围后,便没了踪迹,刘成特意嘱咐他,务必找到司马昭,绝不能让曹魏残余势力在西域生根。
“将军,最近有没有看到陌生的中原人在龟兹活动?”马岱轻抚马鬃,看似随意地问道。
商人想了想,压低声音:“将军,三天前我在城外见过一群中原人,穿着鲜卑衣服,为首的人气质不凡,好像还带着青铜印,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马岱心里一紧,立刻追问:“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好像是往楼兰古城的方向,”商人答道,“听说龟兹王的使者也去过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在谈什么事。”
马岱谢过商人,立刻召集副将:“传我命令,让斥候立刻去楼兰古城探查,另外,调两百陷阵营士兵,随我去龟兹城外的十里坡——若我所料不错,司马昭要和龟兹王见面了!”
副将有些疑惑:“将军,咱们不先向长安禀报吗?万一打草惊蛇……”
“来不及了,”马岱翻身上马,腰间的长枪映着日光,“司马昭狡诈得很,若等咱们禀报国主再行动,他早跑了。咱们先去十里坡埋伏,等摸清情况再做打算。”
夕阳西下时,马岱率领两百士兵抵达十里坡。这里是一片戈壁滩,中间有一片胡杨林,正好适合埋伏。马岱让士兵们隐蔽在胡杨树下,自己则爬上一棵高树,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动静。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队龟兹骑兵护送着一辆马车来到十里坡,马车停下,白霸从车里走出,左右张望,似乎在等司马昭。又过了一刻钟,司马昭带着张安和十名亲卫走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里面显然是给白霸的礼物。
“白王,别来无恙?”司马昭笑着上前,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
白霸却有些拘谨:“司马公子,你我多年未见,没想到你会来西域。你说的合作,到底是指什么?”
司马昭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曹魏当年册封龟兹王的金印副本:“白王,季汉虽占了中原,却根基未稳。只要你肯助我收拢曹魏残部,将来我恢复曹魏江山,不仅会承认你龟兹王的地位,还会把西域的通商权都交给你——比季汉给你的好处多十倍!”
白霸看着金印,眼神有些动摇。他确实不满季汉在西域推行的“互市官管”制度,削弱了他的权力,可季汉的兵力远强于曹魏残部,一旦合作失败,龟兹会招来灭顶之灾。
就在白霸犹豫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不是马岱的士兵,而是司马昭埋伏的五十名残部!他们以为马岱是白霸的人,举着刀冲了过来:“公子小心!龟兹人设伏了!”
司马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误会,可已经晚了——白霸见突然冲来一群曹魏残部,以为是司马昭要对他动手,吓得大喊:“护驾!快护驾!”
龟兹骑兵立刻拔刀迎战,曹魏残部也以为遭到伏击,双方瞬间厮杀起来。马岱在胡杨树上看得清楚,知道不能再等,立刻下令:“冲下去!活捉司马昭!”
两百陷阵营士兵如猛虎般冲出,刀光剑影中,曹魏残部和龟兹骑兵都懵了——怎么又杀出一支季汉军队?司马昭趁乱想逃,却被马岱拦住去路。
“司马昭!你逃不掉了!”马岱手持长枪,直指司马昭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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