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是璃资本顶层办公室。姜璃坐在那张黑色的高背椅上,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紫色。她胸前的钚金心脏起搏器位置,透过薄薄的衣衫,透出的幽蓝光芒也显得极其不稳定,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但那疲惫之下,是一种近乎虚无的、冰冷的疯狂。
她面前的水晶桌上,放着一杯与赌场里一模一样的“净化鸡尾酒”——沸腾的铯137溶液,杯底嵌着白薇薇的肋软骨。
全球无数屏幕前的人们屏住了呼吸。
姜璃缓缓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似乎连拿起酒杯都变得有些困难。但她最终还是稳稳地握住了杯脚。杯中幽蓝沸腾的液体,映照着她毫无生气的脸。
她抬起眼,望向镜头,目光似乎能穿透屏幕,直视每一个观看者的灵魂。
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虚弱和气短,却依旧冰冷清晰:
“他们告诉我…这杯酒…意味着毁灭。”
她轻轻晃动着酒杯,沸腾的溶液几乎要溅出杯沿。
“他们告诉我…旧世界…污秽不堪…唯有极致的力量…才能洗涤。”
她停顿了一下,微微喘息,仿佛说话都在消耗她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但我看…” 她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怪异而令人心悸的弧度,“…这很…纯净。”
下一秒,在全世界惊恐的注视下,她举起酒杯,将那杯沸腾的、散发着致命辐射的铯137溶液,一饮而尽!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她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喉咙滚动了一下。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一道幽蓝色的光流顺着食道滑下,所过之处,皮肤下的血管纹路骤然亮起,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几秒钟后,她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似乎有幽蓝色的余烬在燃烧。她将空杯倒转,杯底那块白薇薇的肋软骨清晰地对准镜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幽蓝的液滴。
她轻轻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然后,她抬起手,用指尖擦去嘴角一丝并不存在的残液——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的手指微微痉挛。
“敬…” 她对着镜头,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吐出仿佛带着辐射尘埃气息的低语:
“…这…纯净的…新纪元。”
直播信号戛然而止。
福岛赌场里,一片死寂。赢家忘了抚摸他的骨灰钻石,输家忘了恐惧。所有人都被那疯狂而虚无的一幕彻底震撼。
只有吧台上,另一杯新斟满的、沸腾的幽蓝“鸡尾酒”,还在静静地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杯底的白骨沉默地凝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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