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疏墨的拳头攥得死紧,指骨泛出青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
起初是钝疼,后来渐渐锐化,渗出来的血丝沾在掌纹里,像极了前世某次颁奖礼后,谢折卿转身时落在她手背上的眼泪——凉的,却烫得她心口发颤。
可此刻她连这点疼都顾不上,只觉得这痛感像枚锚,死死钉住她快要飘起来的心神。
重生后她总怕自己是在做梦,怕一睁眼又回到前世谢折卿的灵堂上……
此时此刻之于冷疏墨来说,只有切身的疼痛是真实的。
掌心的血痕、膝盖的痛、还有心口那处像被生生剜掉一块的空茫,都在提醒她:这不是梦,谢折卿还在,她还有机会弥补。
她想起谢折卿前段时间住院时,她们的点点滴滴。
VIP单人病房里的百叶窗总拉得半拢,阳光漏进来落在谢折卿的身上,像撒了层碎金。
冷疏墨即便自己也需要坐轮椅,也坚持每天都要去探望谢折卿。
谢折卿靠坐在病床上多一会儿时间时,她就坐在床边,或者投喂点好吃的,或者拿着书、剧本给她读,分散谢折卿的注意力。
谢折卿出院后,冷疏墨邀请她与自己同住。
谢折卿搬过来后,冷疏墨每天都变着花样煲汤:
周一的山药排骨汤,周三的冬瓜虾仁汤,周五的当归羊肉汤……
冷疏墨连盐应该放多少都已经熟记于心——谢折卿口味偏清淡,多放半勺盐就会皱眉头觉得太咸。
上周有天晚上她炖了银耳莲子羹,端到谢折卿房间时,看见对方正坐在地毯上,给糖霜顺毛。
虽然是在医院流浪的小三花,但谢折卿仍然对糖霜呵护有加,不仅经常投喂它好吃的罐罐,还会经常给它梳理毛发。
冷疏墨看出谢折卿很想养这只猫,便挤时间跑了三家宠物店,买了全自动猫砂盆、恒温猫窝,还有一整箱进口猫罐头,连猫抓板都选了谢折卿喜欢的薄荷绿颜色。
都置办好之后,冷疏墨才告诉谢折卿,随后获得了给小三花起名的机会。
——“就叫糖霜吧,希望它以后的生活都能甜甜蜜蜜的。”
当时谢折卿抱着糖霜,看着堆在客厅里的猫用品,嘴角弯了弯,说:
“疏墨,谢谢你……”
话没说完,就被冷疏墨打断:“我想对糖霜好,也想对你好。”
冷疏墨甚至鼓足勇气请求谢折卿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可以追求她的机会,当时谢折卿也是同意了的,可……
可就连这样笨拙的靠近,最后还是搞砸了……
“欧冶霜,你别太执着了。”
谢折卿的声音突然从白烟里钻出来,像一片沾了霜的羽毛,轻轻落在冷疏墨的心上。
裴梦邈的无奈裹在她的声线里,可冷疏墨听得出来,那无奈底下藏着谢折卿自己的疲惫。
像一盏快要燃尽油的灯,连发光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像之前在医院,谢折卿看着她削苹果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倦意,明明想靠近,却又怕被灼伤。
谢折卿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像蝴蝶停在眼睑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戏服的衣角,那动作和前世一模一样:
“有些债,还清了就是还清了,没必要一直记着。”
“我不是执着于你还不还债。”
冷疏墨的声音发紧,像被扯紧的弦,再用力就要断了。
欧冶霜的决绝在她喉咙里打了个转,最后还是掺进了自己的慌乱。
她往前迈了半步,干冰的白烟立刻裹了上来,带着剑炉的烟火气,把冷疏墨身上的雪松香水味也卷了过来。
这味道谢折卿太过熟悉,前世的冷疏墨经常喷这个味道的香水,曾在某次访谈提过——“雪松味让人安心”;
可谢折卿也许不知道,冷疏墨是因为她曾随口说过“喜欢雪后的松林”,才特意选了这款香水。
“我是怕……怕你若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句话像失控的箭,冲破了剧本的框架,直直扎进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这句话,是欧冶霜对裴梦邈的挽留,是戏里的台词,却更是冷疏墨对谢折卿的心声。
戏里的欧冶霜怕裴梦邈被“无生香”的余毒反噬,怕那个总是嘴硬心软的姑娘,再也醒不过来;
她怕谢折卿怕像前世那样,把她彻底从生命里剔除;
可戏外的冷疏墨怕的是谢折卿——今晚就收拾东西搬走,从此两人再也没有交集;
怕下次见面时,谢折卿连“冷老师”这三个字都懒得说,只当她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更怕这一世的缘分,也像前世那样,以一场盛大的遗憾收场,只留下一本写满心碎的日记,和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自己。
剑炉里的烈火忽然暗了些,橘红色的火苗缩了缩,溅出来的火星像碎掉的灯笼,落在冷疏墨的玄色戏服上。
“滋啦”一声,布料被烫出个小窟窿,焦糊味混着烟火气飘过来,可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死死盯着谢折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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