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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鬼王的神识,如同冰冷的、由无数怨念与血煞凝聚而成的钻头,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悍然刺入杨小天那刚刚凝聚不久、尚显脆弱的魂体!
这不是物理层面的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记忆、乃至存在根本的抹杀与掠夺!杨小天感觉自己的“自我”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强行撕扯、剥离,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书页,纷乱地闪现,又迅速黯淡、模糊。
永宁城夜雨的血腥气、母亲怀抱的温暖、父亲抛玉时的决绝眼神、小妹脖颈间喷涌的温热、逆玉入体时的灼热、星辰本源之地的浩瀚、青璃清冷的侧脸、厉沉海等人的怒吼、古妖战场赤鬼王那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眸子……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狂暴的搜魂之力下剧烈震荡,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被那冰冷的神识吞噬、解析!
“不!!!”
一股源自灵魂本能的、对“自我”存在的最后守护意志,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在杨小天的意识核心轰然炸响!这意志超越了痛苦,超越了恐惧,是铭刻在真灵深处的不屈与反抗!
几乎在这意志爆发的同时,那一直守护着他真灵不灭的噬神玉,再次做出了回应!
嗡——!!!
不再是温凉的暖流,而是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苍茫、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混沌意念,如同沉眠的太古巨兽被彻底激怒,自玉身核心苏醒,化作一道无形的混沌壁垒,悍然挡在了赤鬼王那入侵的神识之前!
与此同时,杨小天体内那新生的、带着混沌色泽的灵魂之力,在这内外交迫的极致压力下,仿佛被投入了最后的催化剂,发生了某种本质的蜕变!
他不再去试图“修复”或“抵抗”,而是遵循着那古老混沌意念的引导,将残存的所有意志,所有对“归寂”、“混沌”的感悟,尽数融入自身的灵魂核心!
“天地归墟,万法寂灭……我身即混沌,我魂即归寂!”
一段玄之又玄的经文碎片,并非来自任何传承,而是他在绝境中,结合自身感悟与噬神玉共鸣,自发凝聚出的灵魂誓愿!
轰!!!
他的灵魂核心,那一点不灭的灵光,在这一刻骤然坍缩、凝聚!所有的灵魂碎片,所有残存的混沌星殛之力,甚至包括那些侵入他魂体、尚未被完全归寂的血焰与怨魂之力,都被强行卷入这坍缩的核心!
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稳定、缓缓旋转着的、呈现出深邃混沌灰色的“魂核”,在他灵魂的最中央,诞生了!
这魂核一成,杨小天的灵魂气质陡然一变!不再是之前的脆弱与挣扎,而是散发出一种亘古、宁静、仿佛能容纳并终结万物的奇异气息。那贯穿魂体的血色锁链,在接触到这混沌魂核散发的微光时,竟如同遇到克星般,发出滋滋的声响,其上的血光迅速黯淡,侵蚀之力大减!
而赤鬼王那霸道无比的搜魂神识,在撞上那无形的混沌壁垒,并接触到这新生的混沌魂核时,更是如同撞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太古神山!
“什么?!这是……混沌法则的雏形?!不可能!你一个元丹境的小辈,怎么可能触及法则层面?!而且还是至高法则之一的混沌法则?!”
赤鬼王的神识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惧!
混沌法则,那是传说中开天辟地、衍生万物的本源法则之一,亦是万物终结、重归虚无的终极体现!其层次远高于他所修炼的血煞、冥死之道!即便这只是最粗浅、最原始的雏形,其本质也足以对他形成位格上的压制!
他的搜魂之力,在那混沌壁垒与混沌魂核面前,竟如同泥牛入海,不仅无法再前进分毫,反而自身的神识力量正在被那混沌气息丝丝缕缕地同化、归寂!
“该死!”赤鬼王又惊又怒,立刻想要撤回神识。他意识到,再强行搜魂下去,恐怕非但得不到秘密,自己的这部分神识都要被这诡异的混沌魂核吞噬掉!
然而,他想退,杨小天却不让了!
那新生的混沌魂核仿佛拥有着自己的意志,感受到外来神识的退缩,竟然自发地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如同一个微型的混沌旋涡,死死缠绕住赤鬼王那部分入侵的神识,疯狂地拉扯、吞噬、归寂!
“混账!给本王断开!”
赤鬼王本体在血窟之外又惊又怒,咆哮一声,不惜损耗,强行斩断了那部分被混沌魂核缠住的神识!
噗!
血窟之外,端坐于王座之上的赤鬼王身躯微微一震,脸色阴沉了几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神识,但被对方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吞噬,还是让他感到颜面大损,更重要的是,他对那混沌之力更加忌惮了。
炼魂血窟内。
吞噬了赤鬼王那一缕蕴含其道韵与力量的神识后,杨小天的混沌魂核光芒大盛,旋转速度加快了几分,体积似乎也隐隐壮大了一丝。魂核散发出的混沌微光更加稳定,将他的灵魂牢牢守护在内,外界血焰的灼烧与怨魂的嘶嚎,虽然依旧存在,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易侵蚀他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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