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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天星槎平稳地穿梭于云层之中,速度极快,船舱内却感受不到丝毫颠簸。流线型的船身覆盖着暗色星纹,将外界的罡风与窥探尽数隔绝。
舱室内,杨小天、青璃、影刹、阴九四人相对而坐,气氛略显沉寂。
青璃的目光大多时间落在杨小天身上,清冷的眸子深处带着难以掩饰的探究与惊异。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杨小天这具看似与常人无异的身躯下,潜藏着何等浩瀚与诡异的力量。那并非单纯的强大,而是一种本质上的不同,仿佛他整个人就是一道行走的、活着的古老法则——混沌而归于沉寂。这种感知让她手中的青璃仙剑始终保持着微弱的嗡鸣,那是遇到同层次甚至更高层次力量时本能的警惕。
影刹与阴九则安静地坐在杨小天身后,冥煞之躯自然散发着森然气息,与这充满星辰灵气的星槎格格不入。他们同样在默默适应和观察,重返源界,重返星陨卫,对他们而言亦是新的开始。
“你的变化……很大。” 最终还是青璃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疏离,多了几分郑重,“若非灵魂气息未变,我几乎不敢相认。”
杨小天微微颔首,混沌双眸平静无波:“九死一生,偶有所得。这具身躯,便是在那绝境中凝练而成,我称之为‘混沌之躯’。”
他没有细说归墟之地与幽狱鬼界的经历,那些牵扯太大,需当面与文曲乃至卫主言明。
“混沌之躯……” 青璃轻声重复了一遍,眼中异彩更浓。她虽未听闻过此种体质,但仅凭名号与切身感受,便知非同小可。“看来古妖战场一行,你所得机缘,远超我等想象。”
她话锋一转,语气凝重:“正因如此,你此番归来,恐将引起不小波澜。星陨卫内,并非铁板一块。白辰虽被禁足,但其党羽犹在,且对你怨念极深。如今你实力莫测,又带着……这两位同伴,难免会有人借此生事。”
杨小天神色不变:“无妨。我行得正,立得直。若有宵小之辈不开眼,随手打发了便是。”
他语气平淡,却自然流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这份自信源于绝对的实力,源于历经生死、凝练混沌后的超然心态。
青璃看着他,心中暗叹。如今的杨小天,确实已非吴下阿蒙,其心性气度,已然有了顶尖强者的雏形。
“除了内部,外部局势亦不容乐观。” 青璃继续介绍当前情况,“北域冰原陷落,冰魄神宫虽与我等结盟,但损失惨重,短期内难以提供太大助力。玄冥道主力似乎转移了方向,古妖战场与极东海域活动频繁,尤其是古妖战场,在你逃离后,赤鬼王不知动用了何种手段,竟引动了战场深处封印的某种古老存在的气息,使得那片区域空间极度不稳,冥气泄露,已开始侵蚀周边数千里地域,生灵涂炭。”
“据前线回报,赤鬼王似乎正在筹备一场规模更大的血祭,意图彻底唤醒那古老存在,或者打通某个更稳定的、连接寂灭海的通道。文曲巡察使判断,那里将是下一场大战的焦点。”
古妖战场……赤鬼王!
听到这个名字,杨小天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炼魂血窟中的折磨,险些魂飞魄散的危机,皆拜此獠所赐!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极东海域呢?” 杨小天压下心中杀意,问道。
“极东海域情况更为诡异。” 青璃眉头紧蹙,“那里自古便迷雾重重,空间叠嶂,罕有人至。近来却频繁有巨大海兽发狂袭击沿岸,海中出现异常漩涡,吞噬船只,更有渔民声称见到海底有巨大的、如同城市般的阴影移动。我们派去的几波探查小队,皆损失惨重,传回的信息支离破碎,只提到‘深渊的低语’和‘活着的岛屿’等只言片语。玄冥道在那里投入的力量似乎更加隐秘,目的不明,但威胁程度恐怕不亚于古妖战场。”
杨小天默默记下。玄冥道四处点火,所图必然极大。这背后,定然与那所谓的“归墟之门”和黑渊降临的疯狂计划脱不开干系。
“我们到了。”
青璃忽然说道。
杨小天抬头,透过星槎前端的水晶舷窗望去。只见下方云海散开,一片熟悉的、被无数星辰禁制笼罩的宏伟山峦与殿宇群落映入眼帘——星辉洞天!
只是,与离开时相比,如今的星辉洞天明显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外围的防御阵法光华流转不息,巡逻的星陨卫队伍数量倍增,且个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一些上次大战留下的破损痕迹尚未完全修复,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经历的惨烈。
巡天星槎穿过层层禁制,缓缓降落在巡星殿前的广场上。
槎门开启,杨小天四人走了出来。
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广场上所有星陨卫的目光!
当众人看到为首的杨小天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是杨小天!”
“他竟然还活着?!”
“他从古妖战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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