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荣挺直了背脊,眼神锐利如鹰。
“夏语,”东哥看向主唱兼贝斯,“你的贝斯,就是另一根定海神针!和阿荣的鼓紧密配合,牢牢锁死整个乐队的律动脉搏!贝斯线不多,但每一拍都要精准,像心跳!”
夏语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小钟,”东哥最后看向吉他手,“你的solo,不再是孤军奋战!退一步,融入整体,做最好的和声背景墙,铺底,渲染氛围,把整个音乐的空间感撑起来!当然,该你发光的时候,也要毫不含糊!”
小钟咧嘴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东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人声!露天操场,声音容易散!光靠夏语一个人,撑不起《海阔天空》的辽阔和力量感!所以——”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每一个人,“除了小玉专注键盘,小钟、阿荣!你们俩,必须加入和声!特别是副歌,特别是最后那声震彻灵魂的‘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所有人!一起!给我吼出来!用你们四个人的声音拧成一股绳!去点燃观众!去带动他们一起合唱!只要全场几千人的声音能被你们带起来,汇聚成海!那,我们就赢了!”
东哥的话像一剂强心针,又像一把点燃的火炬。少年们眼中最初的迷茫和震惊,彻底被燃烧的斗志和豁然开朗的兴奋所取代!夏语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在四肢百骸奔涌!原来如此!原来东哥为他们谋划得如此深远!
“所以,”夏语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关键,他看向东哥,眼神清明,“节目必须靠后,不仅仅是为了‘炸场’,更是因为要唱两首歌,时长必须靠后段来消化,避开最敏感的压轴位置,也……更容易在时间上‘浑水摸鱼’,减少被事后严格追究的风险,对吗?”他精准地指出了东哥布局中那点微妙的、游走于规则边缘的考量。
东哥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他坦然地点头:“没错。没事先跟你们商量,就擅自做了主,还替你们把风险扛下来去跟老乐谈判……夏语,东哥先跟你道个歉。”他看着夏语,语气真诚。
夏语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汹涌澎湃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感激。他用力摇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不!东哥!别这么说!我感谢你都来不及!”他环视着同样激动的小钟、阿荣和小玉,“没有你,东哥,就不会有我们这支乐队!是你把小钟、阿荣、小玉带到我身边!是你一次次帮我们调音、改谱、打气!是你给了我们站上舞台的机会!也是你……现在,在帮我们实现那个几乎不可能的心愿!东哥,谢谢你!”他深深地、郑重地朝着东哥鞠了一躬。
“东哥,谢谢你!”小钟、阿荣和小玉也异口同声,跟着夏语,一起弯下了腰。少年人的心意,笨拙却滚烫。
东哥看着眼前四个深深鞠躬的脑袋,眼眶竟也有些发热。他连忙摆摆手,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行了行了!肉麻兮兮的!都起来!你们真要谢我,就给我把这两首歌练到完美!练到让老乐心服口服!练到让操场沸腾!让所有人都记住你们的声音!”他用力一拍手,驱散那点温情的气氛,换上斗志昂扬的语气,“来!别废话了!赶紧上小舞台!按我新说的路子,走一遍《海阔天空》!把问题都暴露出来!”
“好!” 四声整齐划一、充满力量的回答,在乐行里回荡。
片刻后,乐行深处那块临时清空、铺着旧地毯充当的小小舞台上,灯光被东哥调暗,只留下几束聚焦的光柱。夏语握紧了贝斯,指腹按在冰凉的弦上。阿荣调整着鼓凳的高度,眼神专注。小玉坐在键盘前,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停在琴键上方。小钟拨弄了一下吉他弦,试了个音。
四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地点了点头。
小玉的指尖落下。
清冽、开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茫感的钢琴前奏,如同月光下的潮汐,缓缓流淌出来,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键盘主旋律的设定,赋予了这首歌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而宏大的骨架感。
夏语的贝斯适时地、低沉有力地切入,精准地嵌入阿荣沉稳如心跳的底鼓节奏中。鼓棒敲击军鼓的“嗒嗒”声,踩镲开合的“嚓嚓”声,与贝斯低沉的嗡鸣交织在一起,构筑起坚实而澎湃的律动基底。
小钟的吉他不再是炫技的主角,而是化作温柔的背景音墙,用分解和弦和长音铺垫着辽阔的氛围。间或亮起的solo音,也不再是孤高的嘶鸣,而是巧妙地融入键盘的旋律线条中,如同海面上偶尔跃起的闪亮鱼群。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夏语的声音响起,清亮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穿透力,但更重要的,是那份初次尝试新编曲下的、带着一丝紧张却无比投入的专注。当第一段副歌来临——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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