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像傍晚的凉风一样,悄无声息地包裹了他。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走廊尽头窗户外的天空,霞光正在缓慢褪色,染上更深的蓝紫。校园里依旧热闹,篮球场的拍球声、远处宿舍楼的喧哗声隐隐传来,但他的内心却感到一种奇异的空旷。背负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副书记、社长、乐队、深蓝杯……每一样都需要投入心力,可环顾四周,能真正说上几句心里话、分担这些沉重的人,仿佛并不多。
刘素溪的存在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他很多晦暗的时刻。但有些压力,有些迷茫,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知道,不愿让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染上担忧的色彩。或许,这只是一种笨拙的、想要独自消化负面情绪的保护方式?
他甩了甩头,似乎想把那些纷乱的情绪和胡思乱想都从脑袋里清空。深吸了一口傍晚微凉的空气,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熟悉的书卷气和淡淡尘埃味道扑面而来。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桌椅整齐,一切都保持着安静的原貌,只有窗外渐暗的天光无声地流淌进来。
夏语走到角落那个小小的茶几旁,放下手里的塑料袋。他熟练地烧上水,清洗茶具,打开茶叶罐,捻出一小撮茶叶放入盖碗中。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安静的仪式。水沸了,白色的水汽氤氲开来,带着呜呜的鸣响。烫杯、高冲、刮沫、出汤……清亮的茶汤注入白瓷杯中,散发出宁静的香气。
他刚沏好两杯茶,走廊上就传来了熟悉而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夏语!火急火燎地叫我过来,最好是真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不然耽误我宝贵的复习时间,看我饶不饶你!”陈婷的声音带着她一贯的雷厉风行和略带调侃的威胁,人未到,声先至。
话音落下,她已经出现在门口。剪短的头发显得干净利落,鼻梁上架着那副熟悉的细框眼镜。当她看到夏语正老神在在地坐在茶几旁品茶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那么着急叫我过来,不会就为了请我喝你这杯粗茶吧?”
夏语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拉开茶几另一边的椅子:“学姐辛苦了,快请坐,坐下聊。”
陈婷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还是走过去坐下了。夏语立刻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她面前。
“我知道突然打电话叫你过来有点冒昧,”夏语先开口,语气带着诚恳的歉意,“但我也是突然想到些事情,觉得必须得跟你聊聊。而且……你接电话的时候也没说没空,不是吗?”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陈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白了夏语一眼:“少来这套。你夏语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我还不知道?赶紧说正事,别绕弯子,我时间宝贵着呢!”
夏语笑了笑,从身后拿出刚才在小卖部买的矿泉水和红豆面包,递到陈婷面前:“猜到你可能还没吃晚饭,先垫垫肚子。边吃边聊?”
陈婷看着那朴素的“慰问品”,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呵……你还真是……够‘贴心’的啊夏社长!就用这个打发我?”
夏语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
陈婷倒是没真客气,接过面包,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又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催促道:“行了,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能让您这位新官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夏语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学姐,你也知道,我刚接手文学社,很多事都还摸不着头脑。社里哪些人具体擅长什么,谁做事踏实可靠,谁能独当一面……我心里都没底。所以今天特别想跟你请教请教,社团里,究竟哪些人能信得过,又能把什么事情托付给谁?”
陈婷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上下打量了夏语一番,忽然轻笑一声:“就凭这瓶一块五的矿泉水和这个两块钱的面包,就想套走我们文学社的核心人事机密?夏语,你这生意经算得也太精了吧?”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不行——得加码!”
夏语被她逗乐了,一拍大腿:“必须加码!今天实在是时间仓促,改天!改天我一定请你出去下馆子,吃点好的,郑重请教!”
“免了,”陈婷却摇了摇头,继续啃着面包,“我现在可是老师的重点保护对象,一心只读圣贤书,没空赴你的鸿门宴。”
夏语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社长……你不能这样啊!当初可是你‘连哄带骗’让我接下这个摊子的,现在我遇到困难了,你就撒手不管、见死不救啦?不带你这么玩的!”
陈婷看着他那副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面包屑都差点喷出来:“哈哈哈!你现在才知道上当啦?晚啦!社长大印你都接了,概不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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