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言眼底闪过一丝极冷的嘲弄。他爸知道他私下在查,只叫他别管,说公司和律师会处理。那种被当成需要护在翅膀底下的小鸡仔的感觉,糟透了。他得用自己的法子,把这把悬在他和林栀头上的刀,彻底掰折了。
“竞标是公司的事,我做不了主。”陆辰言平铺直叙,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着另外两个正悄摸往他两边挪,想把他包饺子的壮汉。
“你做不了主?”疤脸男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陆明远的独苗,将来整个陆氏都是你的,你说你做不了主?陆少爷,咱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今儿个,你在这份放弃声明上签个字,然后乖乖跟我们走一趟,让你家老爷子也消停消停,我们保证,你和你那小女朋友,往后都能安安生生的。”
旁边一个壮汉从怀里掏出张叠起来的纸和一支笔,随手扔在陆辰言脚前的泥水里。纸边很快被雨水泡烂了。
陆辰言眼皮都没朝那文件耷拉一下,目光始终锁在疤脸男身上,脑子里飞快地算着距离、角度和对方下一步可能怎么动。左边肩胛骨那儿的旧伤,在阴冷的湿气里一阵阵抽着疼,提醒他自个儿现在不是最佳状态。但他眼神里的冷静,硬得像铁。
“我要是不呢?”他慢慢开口,声音不高,却砸在地上能出声响。
疤脸男的脸色瞬间阴得能滴出水,帽檐底下的眼睛冒出凶光:“那就别怪哥几个手黑!废了他,拖回去也一样!”
话没落音,两边壮汉同时动了!钢管带着风声,一左一右,朝着陆辰言恶狠狠地抡过来!动作又快又狠,一看就是专门干脏活的老手。
出租车一个猛子刹住,停在了废弃物流园的边儿上。四周是荒草甸子,远处黑乎乎的仓库影子在雨幕里若隐若现,像趴着的巨兽。
“姑娘,里头车进不去了,这地方邪门得很,你确定要在这儿下?”司机看着外头的荒凉和大雨,心里直打鼓。
林栀没吭声,直接把一张整钱塞给司机,拉开车门就冲进了雨里。冰凉的雨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单薄的家居服瞬间湿透,紧贴在身上,冷得她牙关直打颤。可她啥也顾不上了,盯着手机上那个最后定住不动的红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园区深处跑。
泥地又滑又烂,鞋很快陷进去拔不出来,她干脆把鞋甩了,光着脚在冰冷刺骨的泥水和碎石子路上狂奔。脚底板被尖锐的石子硌破,疼得钻心,可她感觉不到,心里就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陆辰言,你千万不能有事!
雨水糊住了眼睛,她只能竖起耳朵,勉强从哗哗的雨声和风声里,分辨远处隐约传来的、像是金属碰撞和男人呼喝的动静。
她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不管不顾地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拼命跑。
终于,她看见了那个大门洞开的破仓库。里头昏昏暗暗的光线下,人影晃来晃去!
她猛地收住脚,缩在一个生锈的大集装箱后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看。
仓库里的情形,让她浑身的血唰一下凉透了,心跳差点停摆!
陆辰言被三个男人围在中间!他敏捷地侧身躲开一根砸下来的钢管,动作快得不像个肩膀有伤的人。可对方人多,配合也默契,另一根钢管已经朝着他腿弯扫了过去!陆辰言险险地往后撤了半步,钢管擦着他裤腿过去,带起一溜泥点子。
他明显落在下风,全靠灵活的反应和预判不停地躲闪、格挡,偶尔抓住空子反击,手刀又快又准地砍在一个壮汉的手腕上,那人痛叫一声,钢管掉了。可另一个人的攻击紧跟着就到,逼得他连连后退,呼吸听着都有些乱了。
林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叫出声。恐惧像冰水从头顶浇下来,冻得她四肢僵硬。她看见陆辰言额角的汗混着雨水往下淌,看见他每次移动时,左边肩膀那微不可查的停顿和僵硬……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冲出去就是添乱。报警?周铭学长肯定报了,可他的人呢?怎么还不到?
巨大的无助和恐慌像潮水一样淹过来,让她快要窒息。她抖着手,又拨通了周铭的电话,压着声音,带着哭腔:“学长……你们到了吗?他们在打他……三个人打他一个,辰言他……”
电话那头传来周铭又急又喘的声音,背景是呼呼的风声和车子引擎的咆哮:“马上!林栀!我们马上到!最多三分钟!你藏好了!千万别出来!听见没!”
三分钟……林栀看着仓库里那个险象环生的身影,只觉得这三分钟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这时,里头情况突然变了。
陆辰言好像因为旧伤牵扯,动作慢了半拍,被疤脸男抓住了机会,一记重拳结结实实砸在他左边肩胛骨上!
“嗯!”陆辰言一声闷哼,脸唰一下白了,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左手几乎抬不起来,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辰言!”林栀的心像被那拳头狠狠捣了一下,疼得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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