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结果?"陆辰言问,声儿在空荡停尸间里特别清。
"初步判断是某种混合神经毒素导致的心肺衰竭,跟茶社中的毒一样,但剂量更大。"周铭低声,"现场没挣扎痕迹,也没找着遗书原件,就那份电子版。所有迹象都指向……自杀。"
"自杀?"陆辰言重复这俩字,语气带冰碴子似的嘲讽。他伸手,戴上周铭递来的手套,开始仔细检查尸体。
他动作专业冷静,不像查尸体,像检查出故障的精密仪器。他翻王建斌眼皮,看口腔、指甲缝,甚至抬起胳膊查腋下肘窝这些隐蔽地方。
周铭在旁边看着,心里直发毛。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陆辰言。
突然,陆辰言动作停了。他目光落在王建斌右手腕内侧,一个极其隐蔽、几乎跟肤色融为一体的细微针孔上。针孔周围有轻微淤青,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儿。"陆辰言指那针孔。
周铭凑近一看,脸变了:"这是……"
"强制注射。"陆辰言声儿冰冷,"他不是自杀,是被灭口。"
魏哲连"自杀"这场戏都懒得做完美,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完不完美。他只要王建斌死,并且死得"恰到好处"。
陆辰言轻轻放下王建斌胳膊,给他重新盖好白布。他站担架床前,静静看了几秒,转身摘手套,扔进旁边医疗废物桶。
"走。"
他走出停尸间,没回头。
外面不知啥时候又下起雨,淅淅沥沥,比昨晚暴雨更阴冷缠绵。
坐进车里,陆辰言看着窗外被雨糊掉的世界,好久,才哑着嗓子开口:
"周铭。"
"我在。"
"动用咱们所有能用的资源。"陆辰言转过头看周铭,那双深渊似的眼里,终于燃起点冰冷的、鬼火似的幽光,"不计代价,不管手段。我要魏哲和劳伦斯家,为今天这一切,付百倍的代价。"
他声儿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锥子,狠狠扎进周铭心里。
周铭看着好友眼里那吓人的光,知道从这一刻起,陆辰言不会再有任何底线,不再有任何顾忌。他会变成最危险的复仇之刃,直到把敌人拖进同等、甚至更深的地狱。
"好。"周铭重重点头,眼神也变得凶狠决绝,"我陪你。"
车子发动,冲进茫茫雨幕。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网络深处,那段视频和"遗书"还在疯传发酵,把陆明远和陆氏集团往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推。风暴全来了,而他们,正站在风暴眼最中间,脚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车开出去老远,陆辰言一直没说话,就盯着窗外。雨点子噼里啪啦砸车窗上,跟敲丧钟似的。
周铭憋不住了,打破沉默:"辰言,咱们现在去哪?回安全屋?"
"不。"陆辰言声儿还哑着,但冷硬,"去老宅。"
周铭一愣:"老宅?现在去那儿?你爸他……"
"他不在那儿。"陆辰言打断,"那儿最安全。而且,有些东西,我得去拿。"
周铭没再多问,打了把方向盘,往陆家老宅方向开。那地方在城郊,是陆明远发家前住的旧院子,后来搬去市中心大宅,这儿就空着了,但一直有人打理。
雨越下越大,天色暗得像傍晚。车灯切开雨幕,能见度低得吓人。
开到老宅已经快天黑。青砖围墙,黑漆木门,看着有些年头了。周铭把车停门口,陆辰言下车,从兜里掏出把老式黄铜钥匙,插进锁孔一转,嘎吱一声,门开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雨声。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墙角青苔被雨洗得发亮。正屋没亮灯,黑黢黢的。
陆辰言没开大灯,就着手机光,熟门熟路穿过院子,走到正屋东边一间厢房门口。这屋门锁着,是那种老式暗锁。他又掏出一把小钥匙,开了门。
屋里一股陈年木头和旧书报的味道。摆设简单,一张老式书桌,一把藤椅,靠墙立着个顶天立地的老书架,塞满了书和文件盒。
陆辰言走到书架前,踮脚从最顶层摸下来一个落满灰的深棕色牛皮纸文件袋。袋子没封口,他抖了抖灰,从里头抽出一沓泛黄的纸。
周铭凑过去看,是些老合同和项目文件的复印件,日期都是八年前,跟L国港口项目有关。
"这是……?"周铭疑惑。
"当年项目的部分备份资料。"陆辰言快速翻着,"我爹有备份重要文件的习惯,但明面上的估计早被清理了。这是他自己偷偷留的一份,藏在这儿,连我妈都不知道。"
他翻到其中几页,手指点着上面一些用红笔圈出来的数据和条款:"看这儿,材料规格参数,还有这份补充协议的初版草案……跟视频里逼王建斌签的那份,细节对不上。"
周铭仔细看,确实,虽然大体框架相似,但关键数据和责任条款有细微差别。视频里那份明显更……苛刻,更利于操作空间。
"你的意思是……视频里那份协议,可能是伪造的?或者被篡改过?"周铭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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