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身影即将彻底淡化的刹那——
高天之上,那座位于三角阵列顶点的银白神殿中,一个冰冷、绝对、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意念,如同最终审判的法槌敲响,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能思考的意识里。这意念并非语言,却能被直接理解,其目标直指那片翻涌的黑暗:
“检测到……高浓度、高活性‘混沌—畸变’污染源……坐标确认。行为判定:大规模播撒认知危害及现实扭曲模因,严重触犯‘绝对秩序边界’铁律第七条……”
“依据‘逆熵法庭’赋予的最高仲裁权限……现对污染源‘收割者’(内部档案代号:腐宴)……执行最终裁定:法则隔离!”
几乎是同时,那片代表“收割者”的黑暗,也传递出一股充满了亵渎、嘲弄和混乱狂躁的意念波动,像是一锅煮沸的毒液:
“秩序的……傀儡……你们那虚假的……纯净……令人作呕……”
“这场盛宴……才刚刚揭开帷幕……你们的干涉……不过是增添了……一道……开胃菜……”
话音(意念)未落——
轰!!!!!!!!!
不是声音,是一种更根本的爆发!银白的光芒与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两颗拥有相反性质的宇宙奇点,毫无花哨地、结结实实地对撞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语言失去了意义。空间像被打碎的镜子,呈现出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裂痕,时间感彻底混乱,一会儿像是被无限拉长,一会儿又像是被压缩成了一个小点。各种乱七八糟的法则碎片像暴风雪一样四处飞溅,碰到什么,什么就湮灭或者畸变成无法理解的模样。这根本不是打架,这是两种宇宙基本规则在互相否决、互相湮灭!
也就在这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彻底爆发、将下方一切细节都淹没的瞬间——
林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完成的“抹除”,生效了。
那艘“学习者”飞船的残骸,连同里面那个临时拼凑的广播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现实”这张画布上彻底擦掉了,没留下一丁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他们四个人的身影,也如同阳光下的露珠,彻底蒸发,从这片区域的“存在记录”和“因果链条”中被强行抹去。
当那足以湮灭星辰的能量乱流如同海啸般席卷而过,将原本飞船所在的那片地方犁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只留下一个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巨大琉璃状坑洞时,那里已经干净得像是被狗舔过的盘子,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曾有人在这里作过死。
高天上,银白与黑暗的终极对抗还在继续,那片空域已经成了生命的绝对禁区,法则的绞肉场。
……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
在一处远离冲突中心、藏在茂密巨型发光真菌丛林深处的狭窄岩石裂隙里,空气一阵不自然的扭曲,四道身影像是从水里被甩出来一样,踉跄着摔了出来,重重砸在铺满柔软苔藓的地面上。
林栀直接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地,一动不动。她脸色白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刚才那一下“抹除”,几乎把她那点刚刚稳固下来的“存在”根基都给撼动了,代价惨重至极。
苏牧和墨衡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被直接攻击,但两大至高力量对轰时逸散出的那些细微法则涟漪,就像无形的次声波武器,震得他们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耳朵、鼻子、嘴角都渗出了暗红色的血丝,脑袋里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开演唱会,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只有“引路人”状态稍好,他本身形态特殊,对这种物理层面的冲击抗性高一些,但周身流转的星璇也明显黯淡了许多,显得疲惫不堪。他靠在湿冷的岩壁上,星眸望向裂隙外那依旧被银白和黑暗交织的光芒映照得诡异无比的天空,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震撼,以及更深沉的忧虑。
“我们……我们他妈……真的活下来了?”墨衡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他到现在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场无比真实、无比恐怖的噩梦。
苏牧没说话,只是手脚并用地爬到林栀身边,颤抖着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却依旧存在的气流,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一点。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试图给她一点温暖和支撑。他看着林栀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一阵后怕,要是她刚才慢上半秒,或者那“抹除”的能力失效……他不敢想下去。
“活是活下来了……” “引路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他的感知像触角一样小心翼翼地向裂隙外延伸,又迅速缩回,仿佛被外面的混乱景象烫伤了一样,“但代价……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
他顿了顿,星眸转向苏牧和墨衡,语气凝重:“林栀强行抹除我们的存在痕迹,等于是在两个至高规则的夹缝里,硬生生偷走了一线生机。这本身就是一种对‘规则’的严重挑衅和篡改。‘逆熵法庭’或许一时被‘收割者’牵制,无暇他顾,但他们绝不会忘记我们这几个‘变量’。而‘收割者’……恐怕也更恨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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