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指令输入。
右臂抬起，握拳，动作迟缓，但完成了。
“再来。”他说。
第三次，动作流畅了些。第五次，他让机甲原地转了半圈，没倾倒。
赵铁锤站在旁边，盯着那台钢铁造物的一举一动。当机甲完成一次完整的抬臂-握拳-放下动作时，舱内响起一阵低沉的引擎共鸣。
“听到了吗？”陈渊问。
“嗯。”赵铁锤点头，“这声音，像活的。”
他们开始记录调试数据。陈渊写一条，赵铁锤核对一条。肩部扭矩现在稳定在±5%以内，腿部响应延迟降到0.3秒，主控温度控制在七十六度以下。
“还能再压。”陈渊说，“要是把非必要模块全关了，能耗能降三成。”
“省着点用。”赵铁锤喝了口营养液，“反正也不指望它跑马拉松。”
陈渊把最后一行参数输进数据板，抬头看那台机甲。
它站着。
不是零件堆，不是废铁架子，是能动、能站、能响应指令的机甲。
虽然丑，虽然慢，虽然到处都是临时拼的玩意儿，但它在运行。
赵铁锤靠在工具箱上，看着机甲的轮廓。警报红光从门缝渗进来，照在未涂装的合金骨架上，一闪一闪。
“你说它能打几架？”他忽然问。
“不知道。”陈渊握着手里的数据板，“但至少，能挡一下。”
“够了。”赵铁锤说，“海盗要来，总得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软柿子。”
陈渊没回话。他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伤，油污混着血迹，指甲缝里全是黑的。他撕掉旧胶带，重新缠了一圈。
机甲内部传来轻微的滴声。
自检重启。
他抬头，看见控制面板上的绿灯，又亮了。
赵铁锤站直身子，走过去摸了摸机甲的肩部。他的手掌在装甲上停了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
“明天。”他说，“试试走路。”
陈渊刚要点头，数据板突然震动。
一条新提示跳出：
【外部频段激活，检测到短脉冲信号，来源：B7区外壁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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