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炮口亮起的瞬间，陈渊的手已经按在紧急规避键上。
他没等系统提示，直接拍下手动指令。推进器猛地一震，机体向左倾斜三十度，右臂装甲被一道能量束擦过，整块金属板当场汽化。警报声炸响，驾驶舱屏幕闪出红字：“右肩结构完整性低于40%”。
他不管。
继续压杆，机甲翻滚半圈，借着爆炸气流的推力，硬生生从两艘战舰中间的缝隙钻了过去。主炮齐射落空，在后方轰出一片火海。
“铁疙瘩”冲进了敌阵侧翼。
赵铁锤在维修区看到监控画面，喉咙发紧。“这小子……真他妈疯了。”
他一把抓起通讯器：“陈渊！能源只剩28%，别恋战，打完就撤！”
频道里只有电流杂音。
海盗旗舰上，头目盯着屏幕冷笑。“还挺能躲？传令下去，三号到六号舰包抄，把他堵死在B7外区。”
命令刚下，副官突然喊：“报告！目标正在切换动力模式，疑似要集中输出！”
“怕什么？”头目嗤笑，“拼装货还能玩出花？给我集火，打残他一条腿，让他爬回去求饶。”
陈渊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机甲的推进效率在下降，右腿之前被扫中的地方开始报警。他低头看了一眼数据——液压油压波动剧烈，回路温度逼近临界值。
“撑住啊……”他咬牙，把辅助系统全关了，只留核心控制和装甲稳定模块。
能量重新分配，背部散热口喷出一股白烟。机体嗡鸣一声，速度又提了一截。
他瞄准一艘中型战舰的引擎舱，准备强行突刺。
可就在距离拉近到四百米时，右侧雷达突然红光闪烁。
“警告：高能锁定——来源：敌方副舰。”
下一秒，一道激光从斜上方劈下，正中“铁疙瘩”右腿推进器。
“砰！”
巨大的冲击让整个机体剧烈晃动。驾驶舱内所有仪表疯狂跳动，右腿信号直接断掉。陈渊整个人被甩向前方，额头撞在控制面板边缘，眼前一黑。
血顺着眉骨流下来，模糊了左眼视线。
“右腿动力中断……备用液压启动失败……”系统语音平静地播报着。
他伸手抹了把脸，手指沾满血。手抖了一下，但还是摸到了重启按钮。
“强制切换左腿单驱模式。”他低声说，按下指令。
机甲挣扎着想要维持平衡，可失去一条腿的支撑，它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下坠。
陈渊拼命调整姿态，眼看就要砸进一片飞船残骸堆，他猛地触发缓冲喷射系统。
四组小型推进器同时点火，机体下落速度骤减。虽然没能完全稳住，但至少没头朝下撞进去。
“轰——”
机身侧翻砸进一堆扭曲的金属框架里，激起大片尘埃。
驾驶舱剧烈震荡，安全带勒进肩膀。陈渊吐出一口血沫，耳朵嗡嗡作响。
他眨了眨眼，努力聚焦。
屏幕碎了，一半显示乱码，另一半还在闪红灯。电力系统紊乱，主电源跳闸，应急灯自动亮起。
“活着……还活着……”他喃喃自语，手指摸索着找到主控开关。
试了三次，系统才勉强响应。
“核心控制系统重启中……5%……12%……”
进度条慢得像蜗牛。
外面传来引擎轰鸣声。
他抬头看破碎的观察窗，三架海盗机甲正从不同方向靠近，武器已经展开。
“围上来啦？”他扯了下嘴角，有点想笑。
可笑不出来。
头太疼了，胸口像被铁锤砸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他强撑着坐直，右手继续操作面板，左手去够通讯模块。
“呼叫维修区……老赵……能听见吗？”
没反应。
再试一次。
“老赵！我是陈渊！收到请回复！”
依旧沉默。
他忽然想起什么，迅速调出线路状态表。
公共频道全被干扰，加密专线倒是还连着，但信号极弱，像是随时会断。
“你还在线上……对吧？”他低声说，也不知道是在问机器，还是在问那个人。
赵铁锤确实在看着。
维修区里，他的手死死抓着控制台边缘，指节发白。屏幕上，“铁疙瘩”的信号几乎快变成灰色。
小李冲进来喊：“赵师傅！外部电磁干扰太强，我们发不出任何信号！”
“我知道。”赵铁锤声音沙哑，“但那条加密线……我还握得住。”
他盯着那微弱的绿点，像是在看一个快要熄灭的火苗。
“你可千万别现在就灭啊……”他喃喃道。
战场那边，陈渊终于把应急电源接上了。
主屏幕亮起一小块区域，显示外部环境：三架敌机已进入攻击范围，其中一架正举起切割刃，明显是要拆解俘获。
“想抓活的？”陈渊冷笑。
他立刻切断受损线路，防止敌人通过接口入侵系统。然后尝试启动粒子炮——哪怕只能开一枪。
充能进度：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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